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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近江国by孔恰【完结+番外】(160)


屈方宁被他疼爱得几乎高叫了出来,只觉他jīng身在自己体内怒涨跳动,胯部却微微耸动,似要向后退去。他浑身汗津津地,勉qiáng压住了御剑的臀部:“……里面……”
御剑只瞬间迟疑,便动qíng地吻住了他。随即几下狂bào的抽cha,在他柔软的体内溅she出十多股滚烫的jīng液。与此同时,二人腹部下一阵浓腻的湿热也dàng漾开来。
这一次做罢,屈方宁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只能挂在他脖子上任他清理。半途御剑忽然道:“等明年开chūn,把雅尔都城给你玩儿,如何?”
屈方宁困道:“不要你的城。”背过身,将他一条手臂拉了过去,环在胸口前,拍了两下,含糊道:“也不要你还我的qíng。”
御剑在他头顶一吻,笑道:“我们宁宁豪气gān云,倒显得大哥世俗了。好罢,以后我的就是你的。”替他扣起上衣纽扣,又忍不住亲了他耳朵一下:“上次我要是死了,宁宁现在想我不想?”
屈方宁口齿不清道:“才不想呢。我会一个人好端端地活下去,率兵打仗,平定天下;还要把儿子养大,给他娶媳妇,抱孙子,养孙子,活到七老八十,一辈子……”
他偏过身来,看着御剑的眼睛,极轻地接续道:“……行尸走ròu。”
御剑与他对视了良久,摇头一笑,深深吻了上去。
结果清理不了了之,又彼此亲吻着做了一次。完事之后连御剑都懒得动了,把屈方宁抱在身上,哄他睡觉。屈方宁趴在他胸口躺了一会儿,伸手描他侧腹的肌ròu线条。御剑在他背后轻轻摩挲,口中道:“别玩,一会硬了。”
屈方宁在他胸前笑道:“硬了再说嘛。”
御剑也阖眼一笑,拍了拍他的背:“怕你受不了。”
屈方宁这才收回手,躺回他胸口。御剑让他睡稳,拿起他右手手腕,放在眼前细看片刻:“还痛不痛?”
屈方宁摇了摇头。
御剑将他的手放入被中:“大哥本来做了件东西想送给你,一时没找到藉口,怕你不肯收。”
屈方宁好奇道:“是什么?”
御剑笑而不答,给他乱拧乱扭地闹了几下,才笑道:“明天叫人给你去取。”
屈方宁执着地问:“为什么怕我不肯收?特别贵重吗?”
御剑道:“没你贵重。”
两个人腻在一起说话,谁也舍不得睡觉。
眼见帐外渐渐现出天光,屈方宁从他身上滑了下来,仿佛叹了口气:“天亮了。”
御剑看着他道:“嗯。天亮了。”
二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又开始jiāo换深吻。
帐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巫木旗的破锣嗓子随之响起:“将军,起了吗?”
御剑继续吻着屈方宁,分开之后还眷恋地亲了亲他嘴角,才沉声道:“什么事?”
巫木旗挠头道:“我也不清楚,郭将军刚刚传信过来,好像是白羽营那边有甚么状况。”
屈方宁双目微微睁大,以口型重复道:“白羽营?”
御剑抚摸一下他的头发,示意他不必慌张,口中道:“知道了。你去门口备马。”
巫木旗脚步一离开,屈方宁立即坐起身来,胡乱将衣服往身上套。御剑也坐了起来,将他掉落在地上的衣物拾起,安慰道:“你新征的士兵这么多,有些不服命令的,喝多了酒胡闹了一场,也是有的。别担心,天大的事,大哥给你担着。”将他一只光脚放在膝盖上,替他穿上袜子。
屈方宁神色稍安,向他点了一下头。御剑替他穿戴整齐,见他将地下一件泥土斑驳的黑氅披在身上,失笑道:“原来这衣服还有如此用场,下次我也试试。”
屈方宁也轻俏一笑,道:“密会jian夫,自然要未雨绸缪。”
御剑笑道:“好极,老子跟你好了六年,这时候倒成jian夫了!”牵了他的手,送他出去了。见那地道入口隐蔽,估算位置,正好在当日囚禁他的白帐房之内。一时感概万千,向他道:“幸而当时你没走。”
屈方宁笑道:“其实我早就算计过了,要从你手里逃出去,实在是没什么胜算的。”掀开覆着huáng土的石板,试探着踏下一步。
御剑俯下身去,替他压下雪帽:“睡醒了就传个信,我叫人去接你。”
屈方宁笑道:“你这么想见我么?”
御剑道:“我时时刻刻都想见你。”
屈方宁鼻尖有些发红,迟疑了一下,道:“我中午和下午都有人要见,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有空。”
御剑看着他道:“嗯。huáng昏时我接你过来,咱们一起吃饭。”
屈方宁故意道:“只是吃饭么?”
御剑笑出声来,凑过去吻了吻他嘴唇:“不然你想gān什么?”
屈方宁笑着回吻他:“那要不要我洗了澡过来?”
御剑大笑道:“求之不得。”抚摸了一下他的脸,目送他身影降下,翻板盖上,心中甜蜜无比。直到上马奔赴白羽营时,仍是心神不属,满脑子都是屈方宁昨夜在chuáng上的动人模样。
然而一踏入白羽营寝帐,他就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和他的huáng昏之约,恐怕是不能实现了。
只见一个绿袄侍女倒在帐门附近,脸色惨白,不知死活。地上一大滩污血还未完全凝固,乌兰朵公主就躺在寝帐正中的地上,满面青紫,已经死去多时。她那天底下最美丽的胸膛上,斜斜地cha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第88章 疑云

御剑见乌兰朵尸横就地,心顿时沉了下去,隐隐觉得大事不妙。乌兰朵是毕罗王阿斯尔膝下唯一爱女,维系二族和平,身份非比寻常。如今不明不白死在千叶,于两国关系大大不利。虽知事态紧急,心中挂念的头一件事,却是向地下的屈方宁望去。见他直直地跪在公主尸身旁,嘴唇一丝血色也无,神色似是迷惘悲恸,又似难以置信。一众侍女并贴身小娘十余人,都缩在一角哀哀啼哭。
眼见闻讯而至者愈来愈多,郭兀良、小亭郁等都在其中。御剑低声下令,命白羽营卫兵牢牢守在帐外,严禁闲杂人等接近;又命人请军医、验尸官过来,探明死因。屈方宁自始至终跪在原地,连小亭郁在他身边低声劝慰,也是呆呆地仿若不闻。
御剑看得好不心疼,只想走过去抱他在怀里,替他遮挡一切狂风bào雨。
此时军医已至,探得那绿袄侍女还有些微呼吸,急忙动手施救。验尸官仔细检验乌兰朵尸体,表qíng显得有些奇怪,迟疑道:“公主浑身僵冷,皮肤上已经浮现青斑,血液也已冻结,手足却尚有余温。”打探寝帐四周,见chuáng边摆着一个已经燃尽的炭盆,更是诧异万分:“……以小人寻常经验看来,公主遇害还不到半个时辰。只是……身子怎会冷得这般厉害?”
屈方宁双目无神地盯着刺入公主胸口的短剑,gān涩道:“这是我送给她……”喉头忽而哽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御剑认得他这柄削金断玉的短剑,心下稍安:“易水寒yīn寒彻骨,纵在三伏天里,亦能凝水成冰。公主尸身尚未冷透,应知离死不久。”向几名满面泪痕的侍女扫了一眼,问道:“卯正前后,你们谁在公主身边伺候?”
众女呜咽渐止,却无人敢开口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名老成的小娘拭泪道:“公主卯初时分就起了,说是挂念安孜小王爷,亲自去瞧了一回。守卫拦着不放她进去,说乌兰将军下了严令,小王爷养病要紧,一丝风也见不得,更不许进去探视。公主还为此大发脾气,说……‘我身上掉下来的ròu,如今连看一眼的资格也没有了!’”
御剑听到此处,眉心一蹙:“她这几句证言,对宁宁大为不妙。”森然道:“我问你帐中qíng形,不相gān的闲话少说。”
那小娘骇得脸色惨白,颤声道:“是,是。公主说罢,掉头就走,怒冲冲地进了寝帐。婢子几个上前伺候公主梳妆,公主余怒未消,命令我们远远……走开,一步也不许靠近。到她……她……时,身边只有阿帕小姐一人。婢子们都在那边偏帐内,不敢过来打扰。”
御剑顺她示意之处一看,见那偏帐相距不过二十步之遥,即问:“你听见甚么动静没有?”
那小娘颤抖道:“……有。婢子听见公主……在哭。”
这两个字一出口,场中众人脸色都有些变了。郭兀良难以置信道:“什么?”
那小娘畏惧道:“公主先是惊叫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她在帐中低声哭泣起来。阿帕小姐小声劝止,她只是不理。其中还有一些响动,风雪声中也听不清楚。只隐约听见一句:‘……要不是为了阿葵,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
小亭郁在轮椅上抬起头来,看着她冷冷道:“你想清楚再说话。风大雪大,别是听错了罢!”
那小娘全身晃了一晃,畏惧道:“婢子从小伺候公主,她的声音决计不会听错。”一指身旁几名侍女,道:“不止婢子一人,她们……也听见了的。”几名侍女也含泪点头,示意亲耳所闻。
人人心中暗cháo汹涌,都在揣度:“莫非公主承受不了偷qíng生子的流言,竟至自戕?”
人群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粗哑的声音:“让开!都让开!”却是必王子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乍闻噩耗,立刻从王帐动身赶来,一路失魂落魄,连摔了好几个跟头,衣服、须发上都是泥泞,动作也粗鲁无礼,全无仪态可言。分开人群一看,只见乌兰朵整个身子横陈在地,脸庞皎洁如昔,那双美丽的眼睛却永远地闭上了。
他愣愣地呆立了一刻,喃喃叫了一声公主,双膝渐渐站立不住,扑通一声摔跪在地上,扑在乌兰朵尸身上痛哭。
必王子苦恋乌兰朵之事,帐中无人不知。阿斯尔当日赐婚屈方宁,他还为此大病了一场。众人见他为别人的妻子哭得如此伤心,都不禁有些尴尬:“公主另嫁他人两年有余,原来他还不曾忘qíng。”
屈方宁双眼始终茫然无神,连一眼也不曾向他看过。
必王子哭得撕心裂肺,突然之间,目光定在了公主胸口的剑柄上。
他如濒临死境的困shòu一般,嘴里嘶嘶作响,将易水寒倏然拔了出来。见剑身沾满黑血,更是如癫似狂,咆哮道:“是谁?谁杀了她?”通红的眼睛在人群中胡乱扫视一番,见那小娘战战兢兢,剑尖立刻对准了她:“你说!”
那小娘何曾见过这般架势,吓得浑身战栗,哆哆嗦嗦地摇着头:“婢子……婢子真心不曾瞧见!只听见这帐里一声尖叫,慌忙跑出来一看,只见一个人影飞快地往……那边去了。进来看时,公主倒在地下,已经……不行了。”向门外比了一比,又捂脸啼哭起来。
御剑见她所示方向正是白羽营营地,感觉一阵不祥。乌兰军军务长额尔古也已到场,此时便传卯、辰时刻的巡逻士兵前来问询。一问之下,果然有一队士兵禀报:卯辰jiāo时,确有一人从寝帐方向匆匆走出,绕行几座营帐,便不见了。
必王子嘶吼道:“你们为什么不拦下?”
几名士兵面面相觑,似是难以开口。一名小队长迟疑道:“我们……以为是将军。”
必王子思索半天,才明白他口中的将军所指何人,瞳孔瞬间张了开来:“姓屈的?”
车唯立即在后开口道:“怎么?那嫌犯的模样,与你们屈将军有几分相似么?”
一名士兵嗫嚅道:“模样倒不曾看清……”被额尔古狠狠瞪了一眼,便不敢再说了。
但人人心中都已十分清楚:既然没看见脸,那身材一定是与屈方宁极其相似的了。
必王子喉头呼呼有声,表qíng似哭还笑,手中短剑骤然一挥,向地下一动不动的屈方宁砍去。
御剑早看出势头,一步踏上,挡在他与屈方宁之间,随手一抬,将必王子手臂制住,喝道:“阿必!”
必王子声嘶力竭,挣扎叫喊道:“是你!是你!你杀了她,我杀了你!”
阿古拉等慌忙向前,将王子从背后牢牢抱住。必王子竭力挣脱,一心要杀了屈方宁。
巫木旗此时也已到来,见必王子神志不清要动手,忙替屈方宁辩驳道:“殿下,你万万不要错怪好人。昨天夜里小……屈将军跟我一起在鬼城山上喝酒,还是我亲自驾车送他回来的。你不信,可以问我们将军!”
验尸官愣了愣,提醒道:“可是……公主是今天清晨遇害的。”
巫木旗眼也不眨,立刻道:“他昨天喝多了酒,当然是一觉睡到天亮,连梦也不做一个。小锡尔,你自己说,是不是?”
屈方宁肩头一动,极其缓慢地抬起眼睛来,神色茫然之极,仿佛对他们说的一个字也不能明白。向身前的御剑看了一眼,才迟钝道:“我没有杀人。”
车唯yīn森道:“杀没杀人,你自己说可做不了准。乌兰将军,我想请问你:今天早上,跟公主一起在这座帐房里的人,是不是你?”
屈方宁呆呆道:“不是我。我昨天晚上……不在这里。”
阿古拉不甘示弱地抢道:“你哄鬼罢!你们夫妻两个,不睡在一起,又能去哪里?”
车唯怪道:“阿古拉,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夫妻自己的私事,要你多什么嘴?只是——”音调长长一拖,向屈方宁看去:“一天一宿之间,总要有个去处。请问乌兰将军,公主遇害之时,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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