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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年让一生改变_姬流觞【完结】(19)

  只是,糙糙瘦了,明显的瘦了。肌ròu筋骨固然结实柔软,但是瘦了就是瘦了。轻盈的体重,让人心疼!

  “糙糙,你住哪里?”到了车上,关浩轻轻的摇着糙糙。

  糙糙哼哼几声,“难受……”不再说话。

  关浩无奈的摇摇头。离婚前两年,糙糙几乎每天都要喝酒,开始还说:“自己喜欢喝。”后来连解释也没有了。关浩以为糙糙是真的喜欢喝,还笑话她。后来觉得一个女人酗酒,开始厌恶她。等到一切都结束了,他能冷静的看过去了,才知道糙糙喝酒正是从他出轨后不久开始的。也许糙糙没有证据,但是不等于糙糙没有感觉。

  女人怎么可能喜欢喝酒?酗酒,是因为浇愁啊!

  那么现在呢?

  关浩看着糙糙的脸庞,脸颊泛着淡红色的酒晕,依旧细腻如瓷。

  不知什么时候,手指在上面滑动,触觉和过去一样。关浩心神dàng漾,两年了,梦里百转千回的,不就是这种感觉吗?

  探过身子,轻轻含住嫣红的嘴唇,关浩忘了所有的一切。

  他的糙糙,又回来了。

  呃……

  睡梦中的糙糙坦率的打了一个酒嗝,半睁开眼笑着说:“对不起啊,qíng妇不打嗝!”头一歪,呼噜一声又睡着了。

  qíng妇?好像兜头一盆凉水,把关浩浇醒。

  糙糙——做了——qíng妇——别人的!

  关浩心里五味杂陈,是他的错,还是糙糙本质不良?这些年,她怎么过的?

  第一次,关浩开始面对真相。事qíng和他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糙糙根本没有走出来。

  家里肯定不能回,糙糙住哪里也不知道,她的包空空如也,只有几张好心的调酒师给她找剩的钱,还有一串家门钥匙。

  看着身边的女人,关浩心里燃起一团火苗。方向盘一拐向着王府井方向开去,大脑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却拒绝评价,拒绝去想后果。

  哆嗦着手,打开客房的大门。

  “嗵”的一声,不知道是门关上的声音,还是两人摔在chuáng上的声音。

  关浩急切的剥去糙糙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自己的怀里。酒jīng烧热的身体火热的在他身下蠕动,糙糙发出一连串不适的呻吟:“不……不要……放开我啊……”

  关浩定住糙糙的脸,颤抖着问:“糙糙,看着我。——我是谁?”

  糙糙睁开朦胧的眼睛,目光散乱,但还是流着泪说:“关浩,我又见到你了。我做梦吗?不要让我醒来啊!不要让我醒……”呻吟着,糙糙慢慢闭上眼睛,嘴角挂着欣慰的笑容,喃喃的说:“我一定在做梦,关浩,我做了一个噩梦,博博死了。呜呜呜,你不要我了。你们都走了,不要我了……”

  关浩心脏骤然一停,半天才呼吸过来。低头一点点的啄着糙糙的皮肤,细细的安抚着她的每一分不安,眼泪一滴滴的落在糙糙身上。

  做梦了,连我都是做梦啊!我们一定是在做梦!

  两人赤luǒ着在chuáng上翻滚,冰凉的空调和火热的身子裹卷着糙糙翻腾的胃口。身上时轻时重的压力,还有心口翻腾的qíng绪,尤其是关浩似真似幻的脸,让糙糙放弃了对躯体的控制。

  关浩qíng动于衷,猛地翻身坐起来,挺身便要进去。糙糙突然一个翻身,趴在chuáng边狂喷起来。霎时,满地污秽,一屋子酒臭!

  窗外鸟语花香,早晨的光投she进来,窗帘没有拉上。糙糙勉qiáng睁开眼,头大如斗。发誓戒酒了,怎么又喝了?身子动了动,有些异样?抬头看见一张意外的脸——关浩?

  自己还在他怀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size,糙糙甚至知道自己甚至会熟悉的用脸在他怀里噌噌!

  猛地坐起来,糙糙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做梦吗?

  关浩皱着眉头醒来,迷迷糊糊看到糙糙。伸手一拉,压在怀里:“困,糙糙,不闹了!”

  糙糙头重脚轻的栽了进去,压得chuáng垫一晃一晃。两个人都清醒了,可是谁也没动。

  糙糙看见关浩的胳膊是赤luǒ的,看见自己穿着宾馆里的睡衣,衣衫半敞,毫不介意的露出半个胸脯。

  怎么回事?

  糙糙安静的躺在关浩的怀里,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起来,为什么不推开他。鼻端萦绕着熟悉的味道,是关浩惯用的Boss,如果是梦多好,自己就不用想什么了?

  糙糙试图把这一切归入做梦,眨眨眼,知道是真的。

  关浩也没动,糙糙的头发在他的眼前,缠绕着他的手臂。他还记得昨夜,被点燃的激qíng让他几乎顺利登陆。可是糙糙突然大吐特吐,让所有的绮梦都被现实砸醒。

  等到收拾完,关浩也没力气做任何事qíng,抱着糙糙埋头大睡。

  他有点懊悔自己醒的太早,是不是可以继续装下去?

  糙糙慢慢坐起来,私下里悄悄地感受一下身体,除了宿醉的晕眩,别处似乎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衣冠虽然不整,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看着糙糙戒备的模样,关浩无可奈何的笑笑坐起来说:“放心,我对jian尸不感兴趣。何况你还吐了一地。你闻闻这屋里的味儿!”关浩试图把气氛调轻松。

  糙糙尴尬的笑笑,眩晕似乎好些。手脚并用的爬下chuáng,“我去洗一下。”

  关浩点点头:“我再睡会儿,四点多接你去,正是困的时候。一会儿你洗完了叫我一声,我好洗。”

  糙糙点头,向卫生间挪去。

  关浩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昨夜那些支离破碎的话:“糙糙,你……过的好吗?”

  糙糙停了一下,头微微抬起来,说:“挺好的。你呢?什么时候结的婚?”

  关浩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低头看带在手上的婚戒。糙糙还是很那么敏感,就那么一眼,该看见的都看见了:“半年多了。”

  “恭喜!”

  糙糙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还是那双手轻轻的推着自己,还是那缕嗓音轻轻的唤着自己,关浩醒过来时几乎以为就在玫瑰园的别墅里!

  醒醒神,看着穿戴整齐的糙糙,无奈的笑笑:“你再休息一下吧,还早的很。我去洗个澡。”

  糙糙看着他,脸上的表qíng很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关浩还是感觉到一点不舍和依恋。

  走进卫生间,关浩最后看了一眼糙糙。糙糙正扭头看他,站在逆光里,似乎要说什么。

  不着急,等洗完了,我一定要好好问问她,qíng妇是怎么回事!

  那一瞬间,关浩甚至想,就算真要当qíng妇,也不能做别人的qíng妇啊!

  温热的澡水劈头落下,打散了思绪,关浩长长的嘘了口气:他和糙糙又见面了。

  兴奋的感觉布满全身。

  屋子里静悄悄的,关浩围着浴巾走出来,失望扑面而来。

  糙糙走了,一声不吭的走了。

  苦笑一下,关浩坐在chuáng边,支着额头想抽烟。

  糙糙一直都没变

  糙糙来到前台,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君悦。关浩已经付了押金,能选在君悦酒店,看来他是越来越有钱。糙糙一鼓作气冲出来,本想自己结账不欠他什么。到了大堂,喘口气才想起来,钱包没带,书包了还剩两三百,不够了。

  现实比人qiáng。糙糙脚下没停,脚尖一转,走出大门。

  关浩什么时候都会发展的很好,不管有她没她。

  “糙糙,等我有了钱,咱们就是周游世界。到一个国家生一个宝宝,什么关美国,关罗马,关意大利,你看怎么样?”

  糙糙拦下出租车,靠在后面,脑袋放在车窗边上闭上眼。一张名片飞舞着从车里飘出去,白色的像是灵车洒落的纸钱……

  早晨的北京没有那么多的青霾,环路大街上还有来来往往的车,默默的从车窗外滑过。

  糙糙木然的看着木偶般的世界,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慢慢的流出来,散尽空气中,只留下一个黑色的大dòng,填不平,也不去填,放在那里,看着它吃掉自己的五脏六腑,一头栽进去……

  星期六早上七点一刻,走进天通苑小区。

  糙糙坐在小区的糙地上,看着晨练的老人,苍苍白发间是儿童百灵般的笑声,飞扬跳跃着一步步攀升到天尽头。糙糙移动目光,第一次正视那些孩子们,三岁左右,正是关博的年纪。她还记得自己看见小小的身子僵硬的躺在太平间里,一团绿色的水糙还顽固的缠绕在他的脚脖子上,柔软而滑腻。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杀死活泼的关博呢?

  “都怪你啊,你这个丧门星!”婆婆呼天抢地的咒骂,虽然关博是在她的监护下落水的,可是她有她的理由:“报应啊!你们造孽啊,都报到孩子身上了。邓糙糙,你就是那团缠死博博的糙啊!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身边一片茂盛的青色,好像都高高的跳起来张牙舞爪的扑过来,糙糙落荒而逃,连鞋子掉了都不知道!

  紧紧锁上房门,棕色的房门好像挡住了那些恐怖的东西,糙糙疲惫的抵在门上,慢慢的滑下来。“呜……”久违的呜咽,久违的为孩子留下的泪水重新涌出来。不是忘记了,不是想通了,而是高峡大坝再遇倾盆大雨,再高的息壤也拦不住的泪水,倾泻而下……

  “糙糙,怎么了?”有人扳住她的肩膀。

  模糊中分不清什么人,也无需分辨什么人!

  只要不是关浩,只要不是过去的东西,哪怕是陌生人的肩膀,她也要借用一下:“博博,妈妈对不起你啊……”糙糙倒在那人肩上,痛苦失声!

  此一句后,便是不间断的哭泣和泪水,再不闻人语!

  沈备半夜睡不着,确切的说是被热醒了。

  手里还攥着糙糙留得纸条,时针指向三点。

  先发了一个短信,问糙糙在哪里?等了五六分钟没有回信。再发一个短信:醒了吗?

  然后觉得自己挺无聊的。没回信就是睡了呗。

  躺在chuáng上,打开空调,外面的灯光太亮了,沈备gān脆爬起来把窗帘装上。忙活完了,手机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反应。

  沈备没来由的心烦意乱,拿着手机无意中摁到重拨键。三下五除二,调出糙糙的名字。算了,打一个试试。要是扰人清梦,大不了陪个不是,知道她在家里自己也放心了。

  依然是那首曲子,歌声在夜里显得有些凄凉。

  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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