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抓得住孟泽深啊,除非是他自愿上门,束手就擒。
孟家都被灭了,他若是上门束手就擒,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上门报仇的,根本没有沦为阶下囚,让人玩乐的可能。
情绪异常激动的蓉城侯,此时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个沈兰台,喝骂道:“你哑巴了,一句话也没有,光看这个臭丫头欺负我,你也不知道帮忙。”
沈兰台摸了摸鼻子,无辜道:“祖父,我一直在认真思考,思考的结果,就是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无从反驳。”
“不过,她不可能说服孟延礼投靠她,所以只能在我们这边使力,不到生死困局,她也不可能去投靠孟家。既然咱们双方都不能说服对方,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战场上见真章。”
“阿月,直接打,敢吗?”
萧霁月笑道:“这有何不敢的,我若是没有点依仗,怎么敢去夺天下,五表哥,如此不了解我吗?我可是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的,敢打,就一定会赢。就像我敢孤身一人来经州,就能平安回去。”
“所谓上兵伐谋,我来这一趟,是心疼两方将士们,少造些杀孽,不代表我不敢打。”
沈兰台沉思片刻,突然问道:“那朔北这边,你怎么破局?”
“你现在说着少造杀孽,假若沈家跟随了你,你再用沈家军去对抗朔北军,难道杀孽就少了?你要争这个天下,与孟延礼就没有和解的可能。你今日所为,目的不过是想,拿我沈家军替你去搏杀朔北军。”
萧霁月道:“那我可以给一个承诺,与孟家对战之时,不用沈家军一兵一马,如何?”
“不可能,老五,这件事你做不得主,要打便打,咱们战场上见,一个小丫头,三言两语,就想让我屈服,门都没有。”蓉城侯终于明白过来,萧霁月根本不会投靠沈家,便也对她失去了耐性。
“祖父,五哥做不了主,那先祖做得了主吧?”沈兰止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握着一个精巧的竹筒。
“你,你个不肖子孙。”蓉城侯怒骂道。
“哗啦——”
沈兰止放开手中的画卷,白衣银枪的沈苍,出现在众人面前。
萧霁月和沈兰台,看到画像上那张熟悉的脸,都被惊了一下,起身走过去。
沈兰止叫道:“阿月就是先祖选定的人,就算她不姓沈,身上也留着沈家的血,也是沈家的女儿。”
“祖父,气象已成,天命所归,再争下去,不过是徒惹兵祸,伤己伤民。”
“这是什么?”沈兰台看看画像上的人,又看看萧霁月。
沈兰止道:“是祖父密室中的先祖画像,上边有先祖预言,这就是我们沈家世世代代积蓄力量、静待时机北上的原因。因为预言说,我们沈氏会问鼎天下。如果预言成真,那问鼎天下的不是沈氏,是沈氏女儿。”
“如今,我们沈氏哪里有女儿,若论,那就只有阿月一个。”
沈兰台突然问道:“若是如此,当年为什么不让姑父入赘?”如此,自然不会有沈家子孙外流,也不会有今日祖父所纠结的阿月姓萧,不姓沈。
沈兰止叹了一口气道:“因为大家都被骗了啊,不知道是谁,遮挡了最后这两个字,让代代家主都误以为沈氏是指的沈家儿郎,也许就是因为沈家很难女儿才遮挡的吧,怕沈家为了生女儿疯魔了。”
这件事想想,确实很容易疯魔,如同那些为了生儿子疯魔了的人家一样。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遮挡,没有误会,沈家会变成什么样,还会不会用心培养,每一个注定不会成为希望的男孩子。
“你们信这什么预言是真的?”萧霁月指了指上边那两行字。
“你不信?”沈兰止叫道,“既然这么多代先辈都信,那肯定有值得信的理由。”
“哦,我当然可以信一下,毕竟对我这么有利,我是怕你们不信啊。”萧霁月看向沈兰台,又看向由愤怒转为颓唐的蓉城侯,笑道,“外祖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蓉城侯冷哼道。
“哎,这事可怨不着我,要怪也是怪当年你没让我爹入赘,不然,我现在不就姓沈了吗?”萧霁月说道,“那样,他也整不出一后院的女人,也许我阿娘和哥哥也就能活下来了。”
“如果没有那场灾祸,你现在早就死了。”蓉城侯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条命,是玄霄道长化难转运,从鬼门关里偷出来的。”
“那便死了呗。”萧霁月淡淡笑道。
三天后,萧霁月离开了经州,同时还带走了沈兰台和沈兰止。
剑南道,蓉城侯府沈家发出声明,携西南四道归顺萧霁月,并入萧霁月麾下。
这场天下纷争,只剩淮南和朔北两方势力,且看最后这头中原鹿,是死在萧霁月手中,还是孟延礼手中。
占了云京,又将沈家军招入麾下,萧霁月的威势,俨然已经占了上风,局势对朔北孟家非常不利。
其实,并不是这样,沈家虽然明面上归顺了,但并不会出一兵一卒,助其攻打其他势力,特别是朔北军。
如果萧霁月在与朔北的对战中败了,沈家就会立刻反扑,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