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马车在知州府衙停下,两人用过晚膳,沐浴更衣后,崔幼柠看着不紧不慢脱着寝衣的宁云简,才终于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来明州已有六日,宁云简担心崔幼柠累着,这六日都不曾碰过她。
今夜却是再忍不住了。
崔幼柠双手抵在木案边沿,怔怔看着眼前那盆沾露牡丹不停重重晃荡,嘤咛娇泣之时听见宁云简带着几分喑哑的声音:“阿柠,朕好看还是沈矜好看?”
宁云简一向小气,从不让她在这种时候提起旁人,尤其是男人,莫说开口提,就连想一想都不能。此刻怎么会忽然提起沈矜?
崔幼柠呆呆顺着他的话在脑海中对比两人的样貌,还未等比较出个结果,身后的宁云简就忽地加重了欺她的力道,咬牙切齿在她耳边说:“你竟还要想?!”
她猛地清醒了两分,忙道:“自然是你!你最好看!”
一向好哄的男人这回却不理不听她的解释,非要她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更喜欢他这样的容貌身子。
直至最后,崔幼柠跨坐在宁云简身上,次次失魂弄湿了他的腿,宁云简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将她抱去沐浴。
歇觉时她羞耻到不敢再看宁云简,执意要面朝里侧睡。
宁云简在她身后低低笑了笑,倒是没有如往常那般非要将她身子翻回来,只从后紧紧拥着她。
餍足后的男人,当真极乖。
崔幼柠闭着眼,感觉到一个轻轻的吻落在自己侧脸。
她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屈指勾了勾宁云简的手心当作回应。
宁云简脸上漾开一个温柔的笑,蹭了蹭她的脸:“睡罢,朕不吵你了。”
第二日崔幼柠双腿微微发颤,走路都有些不稳当,只好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与寻常无异,以免被嫂嫂看出来,忍得着实有些辛苦。
还好宁云简虽混账,却也知晓她面皮薄,没有在显眼之处弄出痕迹,不然她定然要与宁云简好好说道说道。
却见宋清音大热天的竟穿了身春裳,连脖子都挡了个严严实实,还用轻纱遮面,瞧上去便叫人替她觉得难受。
崔幼柠原以为宋清音着凉了,正欲关心几句,可看到她走路时抬步艰难,步履极缓,便立时闭上了嘴,之后一整日都处于极度震惊之中。
以至于傍晚宁云简与孟怀辞来接她二人时,她忍不住盯着自己哥哥看了许久。
宁云简忍无可忍捂住崔幼柠的眼睛,拽着她上了马车。
崔幼柠赶在宁云简抱醋狂饮前开口说道:“我忽然觉得你其实也没有那么混账了。”
宁云简怔了怔,随即哼笑一声,低头轻咬她玉颈。
崔幼柠知晓宁云简会注意分寸,便由着他一寸寸咬下来。
片刻后,她紧紧抱着宁云简的脑袋被他吸.吮着,檀口不受控地微微张开,从中溢出断断续续的吟声。
“外面不会听到,”宁云简抬起一双含了春色的眼眸,“朕特意命左右伴驾的侍卫离车身两丈远,又有马蹄声作掩,前面的肖玉禄也塞了耳朵。”
“阿柠不必忍着。”他垂眸用指腹摩挲着崔幼柠的唇,“可以叫给朕听。”
崔幼柠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那句话说早了。
后面那架马车中,孟怀辞偏头看着妻子汗湿的鬓发,心中浮起丝丝愧疚:“对不住,昨夜是我不好。”
昨日在白源大坝听到御前侍卫禀报说妻子与妹妹遇刺,他与陛下二人如遭雷击,策马飞奔而来时见到一地的尸首,胸腔里那颗心更是发凉彻骨。
他的心绪好不容易在见到活生生的宋清音之后稍稍平复,却又被妹妹与沈矜的谈话搅乱。
是以夜里回到知州府衙后,他便再也忍不住,扛起妻子丢在床上,倾身而上欺了她四五回。
宋清音肌肤柔嫩如花瓣,经过这么一遭,从粉颈到玉足都有啃.吮的痕迹,连樱唇也被咬破。
听到孟怀辞出言道歉,宋清音默了几息,摇了摇头:“无妨。”随后又犹豫片刻,轻轻开口:“夫君血气方刚,不若试试再纳一房妾室进门,或许会舒心些。”
孟怀辞愕然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可又觉那是她会说出来的话,劝他纳妾,既满足了他,又可让孟国公府子嗣兴旺。
孟怀辞今日仍穿着那身绯色官袍,从外看上去威严尊贵,内里却鲜血淋漓,卑微至极。
他记起昨日妹妹见到陛下愧疚难过之时,第一反应便是抬手欲抱一抱陛下。
那时他怔然想着,若有朝一日宋清音也愿主动抱住他,该会有多幸福甜蜜。
久久的静寂过后,孟怀辞从幻想中回神,垂下眼帘低声道:“不必。我不纳妾。”
“你若不愿,我会忍着。”
*
十日后,明州赈灾督查事毕,御驾启程归京。
回京途中宁云简命人将崔幼柠与宋清音二人行医救治灾民一事宣扬出去,还特意挑了些能说会道的,在街巷中绘声绘色地讲述她们二人如何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又是如何平易近人,医者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