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黎月筝不在家,回来看到贺浔时,就发现他额头上红肿的一小块。向来肃着张脸的贺浔难得有这样滑稽的模样,黎月筝笑得前仰后合,全然没注意到他的沉默。
再后来,黎月筝也到达了门框那样的高度。
她被贺浔抱起来了。
贺浔脾气冷硬,本是个难哄的性子,可对黎月筝来说,他又最好哄。
当时黎月筝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吻在他的额头上,上下嘴唇厮磨着那处皮肤,然后低下头,在他耳边小声咬着字音说话,“贺浔,别站在门口,好冷,回去好不好。”
哪怕当时是炎夏,贺浔还是信了她的鬼话。
彼时黎月筝只穿着白色的小吊带和短裤,被贺浔牢牢托抱在怀里,他还不忘替她拉下搓起来的衣服边角。就一句话,让贺浔放弃了吓唬黎月筝磕到门框上的念头,把她抱回了房间里。
延水像是种催化剂,把过往的一切通通放大,提醒着黎月筝每一个曾经,让心底那股情感破土,再克制不住地发芽。
起初接这个任务,是黎月筝对自己的考验。亲自拨开过去的那层纸,好像就能证明过往陈旧的彻底。
可现在看,实际好像大相径庭。
此刻,皮肤相贴的触感明显。黎月筝拉着贺浔的手腕,动作快到把自己都吓一跳。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黎月筝火速收回手。
然而男人比她更快,在黎月筝往后退去时,贺浔左手关上木门,右手拽着黎月筝把她按在门墙上。
心脏跳动快得像要飞出来,黎月筝第一次没敢直视贺浔的眼睛,偏头躲避着视线。
贺浔没如她的意,虎口卡着她下巴强势地让她同自己对视。
四目相对,黎月筝看清贺浔的瞳孔,像是压抑着什么,已经到爆发边缘。
指腹的凉意让黎月筝起了层鸡皮疙瘩,喘息渐渐深沉。黎月筝瞳孔剧烈闪烁,仿佛有什么在动摇。
男人的声音像是被烈酒浸染过,低冷紧绷,刺辣的让人心口酸痛。
“黎月筝,你明明什么都记得。”
黎月筝喉间一涩,说不出话来。
下一刻,贺浔突然低下头来,带着极强的侵略感和目的性。仿佛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黎月筝猛地推住他的肩膀,用力偏了头。
贺浔落了空。
黎月筝胸口起伏不定,还没等她说话,贺浔率先开口。
“我想。”
贺浔紧紧注视着她,一字一顿,“我想做以前我们做过的事。”
“和以前一样。”
第27章 相依
靠得太近, 黎月筝的脸颊能清晰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呼吸,好像再往前一步就能吻上去。
两个人僵持着,谁都没有动作。良久, 黎月筝终于扭头再次迎上贺浔的视线。这道目光如有实质, 尖锐到仿佛能穿透她。
手指紧紧攥住衣袖, 黎月筝胸腔起伏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好啊。”她淡淡注视着贺浔,声音没有分毫情绪, “如果你不想挨打的话。”
听到这话, 贺浔先是一愣,继而缓缓笑出声, “挨打就可以做?”
这话问得轻佻,黎月筝都惊了瞬。
贺浔盯着她,目光似乎在描摹她的骨骼,“黎月筝, 我总得有点底线。”
我总得有点底线, 不能回回都如你的意, 怎么都屈服于你。
每每叫她名字的时候, 贺浔尾音的咬字总是很沉,无端会让人觉得深情。
话音落下,贺浔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
后面的话贺浔没说完, 不过黎月筝好似听懂了他的意思,心口突地一抽。
下一秒,贺浔松开了黎月筝。
声音带着股疲倦,“想走就走, 别让我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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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筝回到旅馆的时候,林思璟和岑叙白也已经结束拍摄了。
方才回来的路上, 黎月筝还买了点晚饭。旅馆里有个小餐厅,勉强够坐他们四人。
跑了一天,章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光是闻着香气,肚子就猛猛咕噜一声。边分碗筷,边拿个包子咬着。
“正愁不知道吃什么呢,你上哪儿买了这么多好吃的。”章桐坐在椅子上,动作麻利地打开打包盒,“你刚才出去就是为了买晚饭?”
闻声,岑叙白看向黎月筝,“刚才专门出去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这么大冷天,你还人生地不熟的,我回来顺便买就行,哪还用你专门跑一趟。”
还没等黎月筝开口,林思璟便道:“你哪有她熟啊。”
话落,几人都看向她。就见林思璟扬了扬下巴,看了眼黎月筝,“月筝不是不就是延水人吗。”
这话说得随意又笃定,瞧着旁边两人惊讶的样子,林思璟一脸错愕地看向岑叙白,“不是吧,你也不知道?”
见岑叙白不回答,林思璟手上动作一顿,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记忆,“不对啊,我和你同年来《周邮》的吧,当时入职的时候我记得你入职信息上写的籍贯是延水呀。”
林思璟的声音灌入耳朵,像绵密的细流从耳廓流入心脏,所过之地泛起阵阵的凉意,又很快融进血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