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你约王爷出门踏青时攻了进来。群龙无首,损失惨重,这可真是个天赐良机啊!”
“你这毒妇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李婧冉听着他们纷乱的指责,并未受影响,只是冷静地从里头提炼出了关键信息。
今日分明是她被绑架,严庚书出军营来救她,他们口中却说是她约严庚书出门踏青。
想必是严庚书为了稳定军心,并未说出真相。
只是......这时机竟当真如此巧合?
她前脚刚被当作人质绑架,后脚严庚书刚出军营,倭寇就攻了进来?
绑架她的那群人既然与裴宁辞有联系,如今的这一切自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裴宁辞......他难不成是私通了倭寇?
可是不应当啊,按照原书里的剧情,裴宁辞是在发觉自己被华淑戏耍之后才黑化的。
如今的他,应当仍是那个不沾人间烟火的大祭司,不是吗?
李婧冉心中有些乱,她总觉得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可是目前,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她自己的困境。
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士兵,李婧冉冷静地抬眸,与他们对视:“你们怀疑是我刻意把摄政王引了出去,并且私通了倭寇,是吗?”
士兵没想到这柔弱弱弱的摄政王妃居然还能保持这般淡定的模样,迎着她的目光竟无端生出几分惧意。
须臾,先前嗓门最大的那名士兵率先回过神来,开口时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结巴:“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不然你该怎么解释这个巧合?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又在哪里做什么?”
李婧冉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而是看向旁边其他盯视着她的士兵,嗓音清淡地问道:“你们呢?也都这么想?”
士兵们齐齐沉默,但他们面上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婧冉见状,心里就有了谱。
她并不责怪他们,眼前这群士兵是最淳朴、也是最耿直的存在。
他们如今怀疑她,但若这契机利用得当,反而是上天送给她的一个助力。
既然严庚书在意他手下的这群弟兄,那她不如先从他们入手,让全军营的人打心底地接受“阿冉”。
李婧冉如是想着,对小黄说:「帮我留意一下,严庚书到附近后叫我。」
小黄机灵地应下:「好嘞交给我。」
李婧冉和小黄交代完后,就面朝这群士兵,对他们道:“我初来乍到,与诸位仍不算熟识,在军营里除了王爷外也没有认识的人。”
她语气微顿,声音轻且柔弱,却并没有怨怼:“我非常理解诸位此刻的心情。刀剑无眼,倭寇猖狂,而这一切发生的时机又是这么凑巧......”
「宿主,严庚书听到消息了,他要往这边来了!」小黄悄咪咪通风报信。
李婧冉并未回应,她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士兵们,眸中一点点蓄上了水光。
她本就是柔婉的长相,在女子中称得上高挑的匀称身姿放在军营里却显得格外娇小,泪眼朦胧时更是让人的心都化了。
李婧冉做出一副强忍着泪水的模样,轻轻垂下眼,纤白的指尖搭上身上的披风:“出了这等事,我罪该万死。若非王爷为了从绑匪手中救出我,军中也不会出现这等餐惨剧。”
“诸位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李婧冉低着头,从士兵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子脆弱纤细的脖颈,和滴入黄沙的泪珠。
她指尖一拉,任由暗色披风落下,逶迤在她脚边,露出她的满身狼藉。
士兵们原先还气焰高涨,看到这一幕却都噤了声,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了。
瑟瑟寒风中,娇弱的女子身上是先前被刀划烂的衣裙,原本应掩着锁骨的交领如今却被狼狈地扯开,露出她锁骨下面青青紫紫的一片肌肤。
李婧冉本就肤白若凝脂,这些伤痕在她身上就显得格外狰狞。
况且她手腕上还留着深深的红痕,脖颈处吻痕未消,明眼人都看得出眼前这位女子受到了怎样的非人对待。
李婧冉嗓音里含着浓浓的羞赧与绝望,她说:“这就是真相。”
“承蒙王爷爱戴,宵小之徒皆知我是他心爱之人,也是能用来威胁王爷的良器......”李婧冉并未多言,但士兵们都不是傻子,顿时明白李婧冉究竟遭遇了什么。
他们的神色是错愕的,谁都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结局。
他们自诩是大老爷们,满腔热血地来到军营,就是为了保护弱小。
上阵杀敌这种事情应该由他们来做,而娇柔的女子应当被藏于闺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如今,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让一名女子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事,并且还在指责她为奸细,说她私通敌军。
倘若她当真私通了敌军或是出卖了他们,她又怎会遭到这些非人的虐待?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竟当众逼得一个弱女子在大庭广众下自解衣带以证清白,这就是他们保护子民的方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