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先前在网上刷到了一个帖子,约莫就是找老公最重要的条件是什么。
点开前,她心中的答案是“脾气,人品,忠贞”,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东西,走到最后爱情都会被时间酝酿成亲情。
就像是要找个终身合租室友,为了身心健康着想,最理想的条件自然是得找个不容易发生摩擦的,不然就得被她爸爸一样天天被她的毒舌妈妈怼。
问题是她爸爸被怼完后还心甘情愿,摘了眼镜,情绪十分稳定地问她:“晚饭想吃什么?我去做。”
可悲,太可悲了。
点开后,李婧冉却被第一条高赞回答深深折服:
「长得好。
脾气差无所谓,老娘惯着;没有钱无所谓,老娘有钱,但是一定要长得够好。根据科学研究,每天看帅哥和搞颜色都可以延年益寿。这哪里是帅哥啊,分明是老娘的续命丹。
什么,被他惹生气?没事,一看他那张脸就说不出话了。而他如果还穿着**带着泪痕,这谁还气得出来啊?
只想把他拉到床上,让他狠狠**(语言因过于低俗被自动屏蔽)」
裴宁辞很显然就是这种类型,光是靠着一张脸就可以让人对他的包容度无限上升。
况且,冷若冰霜的高岭之花往往带着一种隐蔽的诱惑,总让人心痒地想撕开他的冷漠,看他吃醋崩溃落泪,看他染上情/欲后失神的眼眸。
毕竟把最高不可攀的东西踩入泥泞、把丝毫不沾凡尘的神祇弄脏,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劣根性。
想看他哭,想看他崩溃,想看他崩溃得颤抖着身子,流着泪碎了尊严祈求她。
至于眼前这位冷硬公子......他诚然也很美貌,却达不到足以让人的三观跟着他的五官走的地步。
况且,久居神坛的谪仙和在凡尘俗世里摸爬滚打的人是不一样的,裴宁辞的不食人间烟火和无悲无喜的冷淡是模仿不出来的。
李婧冉正想要开溜,谁知又听人群中另一位穿着黑袍有如阎王的公子挑着眼低低笑了声。
“殿下何必选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刻意压低的嗓子里像是卡了痰,让李婧冉浑身上下都觉得十分不自在。
她有心想建议阎王公子把眼下那颗晕开的“泪痣”擦一擦,还没来得及开口,阎王公子旁边油头粉面的公子阴着脸反驳:“说谁废物?”
怎么说呢,李元牧的阴郁是又病态又娇,但这位公子阴着个脸是真的很吓人,让李婧冉恍惚间觉得自己过的不是上元节,而是万圣节。
得,凑齐了。
李婧冉仰头望天,深深感慨长公主府的公子们真的很敬业乐业。
为了讨好她,也都费心思了,不容易啊。
她默默往银药身后缩了缩,对她压低声音说了句:“靠你了,顶着。”
随后分外淡定地抬眸瞧了眼面前这二十多位公子,丢下了一句:“本宫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说罢,李婧冉转身便想溜,一众公子们自是不愿,纷纷想追上前来。
银药以一人之力,效仿螳臂当车,尽管艰难却还是身先士卒地为李婧冉在第一战线冲锋陷阵。
“各位公子请留步......留步......”银药拦了这个又得去拦那个,好在这些公子虽在争宠方面各寻手段,但毕竟都是世家子,懂得男女礼仪。
见银药张开双臂拦在他们面前,他们为了避免肢体接触自是不可再继续上前。
眼见李婧冉就要拐弯,先前第一位和她搭话的阴柔公子站在人群中,出声喊住了她:“奴斗胆,敢问殿下缘何不再临幸我们?究竟是何处惹得殿下厌倦了?”
李婧冉身形一顿,而在等待她回复的当儿,方才闹腾的公子们都纷纷安静了下来。
世界在那一刻仿佛被摁下了静音键,每个人都紧张地等待着李婧冉的答案,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诚然是担心的,担心自己究竟是何处惹了长公主厌烦。
为何她突然就不召见他们了呢?究竟是何处出了问题?
阴柔公子嗓子也捏了,也不迎风轻咳了,站直身子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语气里有些称得上逾矩的执拗:“奴请殿下指一条明路。”
李婧冉停顿半晌,转过身一步步走回了这群公子面前,示意银药不用拦了。
她目光扫过这些公子,在他们的面容上看到了惶恐、不安、局促和紧张。
自她穿进了这本书后,李婧冉的重心就一直放在自己的攻略任务上,从未去在乎过这些应当被小说里称为“背景板”“路人甲”之类的角色。
他们就跟许钰林一样,是在书中被寥寥几笔带过的众多面首们,但此时此刻在李婧冉面前的,却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李婧冉抿了下唇,意识到这的确是她的疏忽。
她既担下了华淑长公主这个身份,就该给他们安排好一个合适的去处。
李婧冉静默半晌,在内心斟酌着组织好了语言,这才迎着他们的期盼开口道:“并非是你们的问题。前些日子,祖宗......祖宗给本宫托了个梦,让本宫莫要再继续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