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牧垂眸瞧着覆在自己身上的纤白手背,觉得委屈极了:他堂堂一个皇子,居然毫无尊严地被一个女子这么欺辱。
待他之后有机会,一定要让她也尝尝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
李婧冉拥着他,帮这位祖宗暖着胃,心中无奈极了:这臭弟弟,多大人了,吃个饭还要别人哄。
待她回到了现实,一定要拿这件事好好嘲笑李元牧。
这份心思终究还是被宁静的夜晚尽数掩埋。
这片宁静是什么时候被打破的呢?
约莫是二皇子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踹开了门的那一刻。
那是李元牧名义上被囚禁的第四日——第三日时,李婧冉曾偷偷溜出去和琴贵妃畅谈了一番,避免了琴贵妃自杀的结局。
她本以为这次的时空应该就这么结束了,只是没想到未时三刻的钟声再次敲响,时空并没有循环,也没有让她回到现实。
而这一回,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连环效应发生了改变。
琴贵妃没死并且彻底失了宠,李元牧没有成为太子,而朝堂上隐有风声说陛下欲立二皇子为太子。
在太子之位尚未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并没有什么脑子的二皇子就趾高气昂地寻上了门,决定以胜利者的姿态给他这同父异母的弟弟一些教训。
他闯入之时,李元牧正在帮李婧冉梳发。
毕竟李婧冉的自理能力为零,李元牧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硬是把她拉到了铜镜前为她梳妆挽发。
李婧冉享受着他的服务,口中也不放过他,慵懒地对他道:“叫一声嘛,叫我一声‘姊姊’又不会让你少块肉,而且我本身就比你大啊,你也不亏。”
李元牧这几日已经对她的口头调戏有了些免疫力,纯粹当没听到,微红着脸庞帮她把钗子插入发间。
李婧冉听他不说话,边往他身上靠,边反手去够他的手腕。
铜镜里,女子笑盈盈地靠在少年身上,仰着头望他:“好不好嘛,小木鱼?”
这是李婧冉在和李元牧的接触下发现的。
李元牧从小到大情绪都比较内敛,被哥哥姐姐们欺负了也不吭声,某天被琴贵妃发现后,一边心疼地给他上药,一边斥他:“名字里带了个‘牧’,你怎的还真如此木讷?被人欺负了都不晓得跟我说,你是木鱼吗?”
自此之后,“木鱼”就成了李元牧的小名。
李元牧被她捉着手腕,手里还捏着梳子,别开眼闷闷道:“别叫我这个。”
“小木鱼?小木鱼小木鱼小木鱼?”李婧冉故意逗他。
就在李元牧微恼地想反击时,二皇子却带着人一脚踢开了门。
方才还在嬉笑玩闹的李元牧和李婧冉闻声望去,看着来势汹汹的一帮人,顿时心中一紧。
二皇子瞧了眼两人亲密的姿态,吊着眼冷嘲热讽:“哟,我说我的小宫女儿怎么没人影了。让你给七弟下个药,你倒好,直接把我七弟给勾上了。你可知宫女勾引皇子该当何罪?”
李元牧闻言,微怔地看着李婧冉:“你是二哥的人?”
李婧冉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毕竟她只知道自己不是琴合宫的人,没想到峰回路转直接给她来了这么一个戏剧化的身份。
好家伙,这几天她好不容易和李元牧亲近了些,结果这“二皇子的人”的身份岂不是要把她打回原型?
系统啊,你给我的身份害我不浅,李婧冉欲哭无泪地心想。
二皇子却不知道李婧冉心中的弯弯绕绕,冷声呵她道:“还不滚过来?”
李婧冉蹙了下眉,看了眼李元牧,发现他也被二皇子的这句话惊得反应过来了,不着痕迹地上前把李婧冉护在身后。
他不卑不亢地朝二皇子作了个揖:“见过二哥。不知二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二皇子最讨厌李元牧这幅文邹邹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将他晾在一边,继续威胁李婧冉:“你妹妹可还在我手里,我数三个数。”
“三。”
李元牧听到此处,犹豫了下但还是对李婧冉道:“你要不先回去吧。”
“二。”
李婧冉拉着李元牧的袖子,抓紧时间解释道:“李元牧你信我,我从没想过害你。”
“一。”
李元牧朝她安抚地笑了下,笑容很淡却很诚恳:“我感受得到。回去吧。”
他不愿李婧冉为难,因此主动退开几步,示意她先回到二皇子身边,莫要触怒了他的二哥。
二皇子冷眼看着李婧冉朝他走来却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分明是成功把人从七弟手里抢过来了,却也不觉得畅快,只觉心烦。
他往前几步拽着李婧冉的头发就把她往前拉,力道大得像是要生生拉下她的一块头皮似的,让李婧冉几乎都快疼出了眼泪。
二皇子强迫李婧冉看着自己,眼神阴狠地盯着他:“父皇偏心七弟,宫人爱戴七弟,就连你来他身边短短几日也更喜欢他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