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牧缓慢地蜷了下指尖,垂下了手。
他任由她抱着,直到她哭够了才把他一推,捏着他明黄色的袖锦缎口抹眼泪。
玷.污龙袍,好得很。
李元牧听到他的嗓音很冷漠,对她一字一顿道:“朕不是你口中的小木鱼,不是那个愿意为了你去死的蠢货。”
他冰凉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颌,逼她和他对视:“看清楚了,朕不是他。”
李婧冉顺着李元牧的力道微仰着头,吸了下鼻子道:“我知道啊,我也没把你们俩当成一个人。”
李元牧身子一僵,随后偏开脸便想下榻:“你知道便好。”
她喜欢的是小木鱼,不知李元牧,李元牧如是告诫自己。
他挪动间,脚腕踝骨处的金铃瑟瑟作响,随着少年天子被压倒在床榻上时,金铃颤得最是厉害,格外悦耳动听。
李元牧微愕地望着看向压着他的李婧冉,感受到她的指尖从他的腰一路往上抚,身子下意识在她手下轻颤,嗓音都抖:“都说了我不是他......”
“闭嘴。”李婧冉掐了他一把,她选的位置着实有些难以言喻,让李元牧顿时咬着唇弓起身,难耐地泄出一声轻吟。
“疼?”李婧冉探究地凑近观赏着他的表情,迟疑片刻又问道:“还是爽?”
李元牧侧着身不让她再碰到自己的胸膛,湿红着眼凶狠地瞪着她,依旧是李婧冉熟悉的那副贞洁烈夫的模样,哪儿还有刚醒来时的阴郁沉闷呢?
李婧冉被他瞪了一眼,十分大度地没和他计较,一边拨他肩头的明黄亵衣,一边漫不经心地对他道:“你成年了,他没有。”
她强势地掐着李元牧纤白的手腕,居高临下地朝他微微一笑:“有些没法对小木鱼做的事情,可以对你做啊。”
第81章 龙案
她总是很恶劣。
恶劣地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在他心中掀起汹涌波涛的话。
让他升至云顶,让他坠落尘埃,让他欢喜让他哭泣让他嗔痴妒......和爱。
如今,她赤.裸.裸地告诉她:对,我就是把你当小木鱼的替身。
他知晓她只是有些口不择言,他也知晓他和她口中的小木鱼本就是同一人,但李元牧克制不住地去怨,去妒,去想要将那个小木鱼从她脑海里完完全全剔除出去。
他蓦得想到了自己那时分明看破她的身份却把她当成华淑长公主替身的时候。
可真是风水轮流转,替身轮流当。
李婧冉说完那句话后,俯身去亲李元牧,却被他偏过头避开了。
眼泪沾湿了李元牧鸦羽般纤浓的眼睫,他眸子凝雾,红着鼻尖质问她:“你亲的到底是我,还是他?”
李婧冉被李元牧这奇怪的脑回路弄得哭笑不得,在他脖颈处狠狠留下了个牙印:“啊对对对,我抱你时想的是他,亲你时想的是他,和你做/爱/时想的都是他,满意了吗?”
明明都是他。
这男人在矫情什么啊!!!
她又凑过去想亲李元牧,发现他居然还在躲后,脾气也上来了,吼他道:“你再躲一个试试?!”
李婧冉早就发现了,李元牧这个人外戾内乖,她只要稍微凶一点他立刻就软了。
果不其然,李元牧被她吼了一嗓子,僵着身子不敢躲了,只能被动地被她毫无章法地亲着。
李婧冉在他的唇辗转着,可在微凉的触感外,她尝到的是泪水的咸涩。
他默不作声地承受着她的吻,可他一直在流泪,无声地、颤抖地流着眼泪,就好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通透的脸庞上布满了水光潋滟的泪痕,他一个劲地哭,特别像是被土匪强抢的良家妇男。
李婧冉都要被他这副样子气笑了,撤开些距离看着他道:“李元牧,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啊?你要是不愿意,你直白地跟我说,我又不会强迫你。”
她等了片刻,李元牧却只垂着眼睫抿唇不语,轻轻吸了下通红的鼻尖没说话。
又可怜又漂亮,乌黑的发丝散落在他的脸庞,添了几分凌乱的脆弱感。
象征着威严的明黄色此刻都成了种格外助兴的色彩,娇嫩明媚的颜色衬得他的肤色格外剔透莹白,泪眼朦胧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微敞的领口露出一截锁骨,上头留着深深的印。
她的。
见到李元牧这副被蹂/躏惨了的模样,李婧冉原本升起的些许不满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无奈。
她轻叹了口气,帮这位娇贵的天子把衣衫笼好,挪到床边想下榻。
李元牧缓慢撑起身,瞧着她的背影,声线中带着些鼻音:“去哪儿?”
李婧冉走到笼前,琢磨了下那个锁,正想寻思解决办法时却发现那把锁不知何时居然开了——也许是系统良心发现,在他们完成入魇散后给的奖励吧。
她摘了锁,回眸朝李元牧微微一笑:“找人纵/欲啊。”
李婧冉的语气轻飘飘的:“某人不允许我碰,还不允许我回长公主府找些乐子了?”
李元牧的泪痕仍未干,脸色却在那一刻变得格外难看:“谁?那个一天到晚扭腰摆胯的做作男人?还是那个一头卷发满身肌肉的男人?还是你那个贯来装得柔弱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