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李婧冉莞尔笑了下,打断了李元牧。
“你就像是个怨夫。”她慢条斯理地点评道:“不许我碰,还不许我碰别人。李元牧,你是不是霸道了些?”
李元牧紧咬着牙,坐于床沿湿红着眼盯她半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我让。”
李婧冉意味深长地“啊”了声,一眨不眨地回视着他道:“让什么?听不懂。”
殿内的烛火轻曳,燃不散一室的旖旎龙涎香。
他在晃动的烛光里难堪地偏了下头:“我让你碰,怎么都行。”
本以为委屈求全能换来一个羞耻却让他欢喜的结果,可李元牧却忘了一味的隐忍只会使敌人蚕食得更深,直至一路长驱直入、攻略城池。
得寸进尺的她双手环着,歪着头像是打量物品般打量着他,随后轻啧了声,叹口气:“怎么办,我现在对你没兴趣了诶。”
李婧冉嘴里如是说着,脚下却没动,依旧是饶有兴味地凝着他,像是在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为。
让他主动取悦她。
挑起她的兴趣。
这个认知让李元牧身子都发烫,他学过君子六艺,学过帝王之术,端的是恪己守礼,持的是坚韧大器。
他唯独没有学过如何主动勾/引一个女子。
她的命令与他骨子里的理念颇有龃龉,更恶劣的是她甚至没给他留一丝一毫犹豫的时间。
李婧冉思索了一下:“我忽然觉得你方才提到的那几个男人都挺不错的。唔,毕竟是你亲手挑的嘛,总归差不到哪里去。”
“你口中的第一位的确会扭,身段嗓音都软;第二位的肌肉线条格外流畅,捏起来......”
话音未落,李婧冉便微顿了下。
方才被她掩好的明黄色亵衣被少年亲手扯松,肌肤在暖黄的烛光里依旧白得恍眼,锁骨处的红痕格外暧昧。
他偏着头,乌发撩到身后,露出的颈子绷出清晰又性感的微凸线条,低垂着眼睫,紧咬着唇不看她,气息却是紊乱的。
一副予取予夺的模样。
“你这是......”
李婧冉的嗓音下意识地飘了几分,目光落在他身上。
她向来知道李元牧是漂亮的,一双黑漆漆的杏眸像是诱捕着猎人的小鹿,唇红齿白好颜色,是娇气又脆弱的漂亮。
他翘唇笑时很纯,叫她名字时很纯,就连先前发泄般咬她脖颈时依旧是很纯的。
可现如今,李婧冉才发现李元牧也可以是性感的。
用性感来形容一位少年有些突兀,更准确的说应当是: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分外有赏玩性的拉扯感。
赏玩他隐忍的模样,赏玩他放下风骨来引诱他,赏玩他是如何把他自己堕为一个完完全全用来取悦她的器物。
李元牧一句话都没说,他甚至没有用他那双无辜的杏眸凝她,但他微乱的呼吸已经是最佳的助兴药。
李婧冉感觉到自己长长的腰带尾端被少年轻轻勾住,他闭了闭眼,手下一圈圈轻缠着诱她上前。
他很青涩,做出这等姿态时也着实有些拙劣,但李婧冉却看破不说破,顺着他的动作再次走回了她身前。
窈窕女子居高临下地站在榻边,而全天下最尊贵的少年天子衣衫半掩地跪坐于明黄床笫,谦卑地朝她俯首。
他可能不知道,李婧冉从这个角度能看到的风景,比他想象的多得多。
微松的衣领当真好随便,随便到亵了职。
它的本职本该是严严实实地遮掩着阳光看不见的肌肤,是一种文明与规范。
可现如今,那一寸寸明黄色的锦缎是如此多余,多余到了一种近乎情/趣的地步,犹抱琵琶半遮面。
衣领松散到可以任由立在少年面前的任何人用目光贯入,用无形的视线随意地玩弄着帝王的身子。
可怜的天子俨然不知自己竟已被她的目光如此亵/玩,他仍旧在纠结着,纠结究竟要如何才能.......挑起她口中的、对他的兴致。
李元牧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想唤她“主人”,但他终究不是幻境中无所顾忌的七殿下,身上的龙袍是桎梏着他的枷锁,是一国之君最后的底线。
他能做的,唯有抿着唇,破罐子破摔般将她的手引至她方才在他锁骨处亲口留下的痕迹。
李婧冉的指尖在方才被她咬破皮的伤口轻轻按了下,如愿地听到娇气的少年因吃痛而克制的鼻音。
“李婧冉。”他开口唤她时,嗓音是哑的。
她漫不经心地用指尖划过他的脖颈,引起他的一阵战栗,低低应了声:“嗯?”
他很敏感,牙关都有些颤,捏着被褥的苍白指尖攥得死紧,却仍是坚持要把这句话说出口:
“不......不要喜欢他们,好不好?”
她没回应,又在不轻不重地掐他了。
李元牧前几次反应极大地躲开了,如今却紧咬着唇,难耐得浑身紧绷,却强硬地压抑着自己不许逃,甚至还愈发主动地将自己的身子往她手里送。
他由着她衣冠整洁地把他弄得疼出生理性泪水,轻喘了声,泪眼朦胧仰脸望她:“他们是我亲手选出来的,我知道他们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