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如若你喜欢,我可以做得比他们更好。”
李元牧眼眸是湿润的,但湿润下藏匿着她看不见的独占欲,和翻涌的妒意。
他真的好妒忌啊,他妒忌得快疯了。
她既然对他那么温柔,就不可以再用这份温柔去对待别人。
李元牧说的没错,他的确不是小木鱼那个蠢货。
蠢货的真心留不下她,蠢货的眼泪博不得她的爱,蠢货就连一句“我心悦你”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告诉她。
又蠢又笨的胆小鬼,他如是评判道。
李元牧心中匿着无边的心机与算计,回忆着幻境中小木鱼的模样,潋滟的唇轻启,像是在求她,又像是在蛊惑她:“姊姊,试试喜欢我好不好?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李婧冉因他这声“姊姊”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又透过如今的李元牧看到了在幻境里死在她怀里的少年,目光倏得软了几分。
李元牧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唯有长吸了口冰凉的空气,才能勉强按耐下他那不为人知的熊熊烈火。
他方才可真是昏了头了,居然还想着要把她让给幻境里的蠢货。
凭什么啊?
他就是要让她喜欢他,让她全心全意都只有他一个,把所谓的“小木鱼”从她脑海里剔除得干干净净。
他要得到她。
亦或许应该这么说:他要让她得到他。
用她和‘李元牧’的记忆,完完全全把她和‘小木鱼’的记忆覆盖,让她从此看到自己的这张脸时,心中想的永远都只有他李元牧一个。
万千种阴暗潮湿的思绪被李元牧包裹得很好,一丝一毫都没有泄出。
阴郁的少年天子再次瞥了眼那人皮灯笼,如今冷静下来后,想的却是:倘若她不喜欢他的这幅模样也无妨,她喜欢怎样的,他变成怎样便是了。
她若喜欢小木鱼那般单纯善良的狗,那他便把自己心中肮脏的阴暗面一块块全割了,起码她看到的便只会是她喜欢的李元牧。
李元牧如是想着,继续仰着脸,乖巧地朝她翘唇笑笑:“姊姊,你想不想......去养心殿?”
李婧冉听到李元牧如此突兀的建议,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去养心殿干嘛?我又不想垂帘听政。”
她心中有些莫名其妙,毕竟自己正调/戏李元牧调/戏得起劲呢,眼见就要完成入魇散的隐藏任务了,谁知李元牧忽然打岔,难道他又想退缩了?
李元牧的神色无辜又单纯:“如今夜深人静,那里没有人,只有一张龙椅。”
说罢,他缓慢地跪着直起身,平视的目光从她的衣领处变成她的鼻尖,随后视线微微上移,便望进了她的桃花眼:“姊姊上回的麂皮手套,朕还留着。”
暗示的话语,李元牧却偏偏换了更为庄重的自称,像是在无形地提醒着她,眼前这个任她采撷的人是大晟的天子。
......又纯又浪。
李元牧目光闪烁了下,细白的肌肤透着一丝不明显的薄红,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道:“不过兴许用不上。朕今夜急着来见姊姊,文武百官的奏折都还散在桌上......”
剩下的话李元牧说不出口,但李婧冉却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思。
若是李婧冉想,她这次可以换另一种更为趁手的东西。
掌掴他。
养心殿。
正三品官员的奏折被整整齐齐地摞在龙案一角,而那些无须回复或失了时效性的废弃奏折靡.乱地撒了一地。
庄重的奏折用藏蓝封皮包裹着,落在地上时露出里头洁白的纸张,像是被剥开的莲子。
每一封都规规整整地写着文字,仿若还能闻得到墨香,而左下角都被天子用朱红色的笔豪迈地写下一个“准”。
仿若拥有阎王殿一笔断生死的权力。
然而此时此刻,权力巅峰的少年却不端不正地趴在龙椅的扶手上,黑靴要脱不脱地勾着,于空中轻晃,仿佛随时都会落在那一叠奏折之上。
龙椅的雕工自然称得上鬼斧神工,每一根龙须都坚硬立体,雕出来的金龙活灵活现,正炯炯然地注视着偌大殿内荒唐的两人。
晶莹的汗水沾湿了少年的额发,本就艳丽的唇被他咬得鲜红,李元牧难耐地动了下身子,捏着扶手的指尖用力得泛白,前所未有地想要将这龙椅浮雕者从地底挖出来鞭尸。
可能雕刻匠也从未想过,这些由他细腻地一笔笔雕琢出来的浮雕,某天居然会深深印在帝王娇嫩的皮肤吧。
这个以臀部为制高点的姿势让他分外难耐,血液尽数往头部涌,让李元牧从脖颈泛红到了脸庞,只是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羞的。
冷空气毫无阻碍地接触着莹白肤色上纵横的痕迹,冰得让他禁不住轻颤着,不知下一次的惩罚会于什么时候落下。
李婧冉却依旧衣冠整洁,甚至先前还嫌从殿门口吹入的冷风太过寒凉,疼惜地为她自己添了件披风。
随后好整以暇地让李元牧跪在龙椅上帮她系完披风后,又命令他除去他身上又一件的衣物,然后再趴回去。
李婧冉立于李元牧的身后,李元牧看不见她,只能感受到她赤/裸/裸/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