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牧站在她面前,往前几步。
他进她退,没一会儿就逼得她的腰肢抵在龙案边缘。
他怕她疼,用手掌撑着边缘,倒像是把她全然包裹在自己的怀里似的。
李婧冉鼻尖是李元牧身上的龙涎香,浓郁又隐含着威压,她听到他说:“当琼山被磨平的那一刻,永恒便过去了它的第一瞬。”
“而在永恒消亡之前,李元牧会一直心悦李婧冉。”
在湿润的空气里,两人的目光很轻微地触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无须多言,便在无形中达成了某种契约。
万物静籁,清瘦的少年微微俯首,交缠的气息在那一刻成了难以诸诉于口的试探。
他停顿一秒,她微微仰脸。
李元牧冰凉的指尖触到了她的,不紧不慢地与她十指相扣,随后不再犹豫,偏了下头重重吻下。
此时的他褪去了先前伪装出来的哭包模样,索吻的姿态又急又狠,压着她的手一味地进攻着。
李元牧亲她亲得很没有章法,他有些意料之外的急躁,像是掩盖不住的嫉妒在此刻终于汹涌而出。
李婧冉从没感觉一个吻能如此的暧昧。
兴许是殿内朱柱上紧紧注视着他们的金龙,兴许是从他们身体之间穿插而过的寒风,又或许是这向来庄重的朝堂和洒了一地狼藉的奏折,都在为空气里的湿润分子添砖加瓦。
他的喘息声有些重,在她下意识想闭上眼时,却又刻意停下,迎着她微有些湿润的视线,哑声道:“李婧冉,睁眼。”
气息交缠着,她半推半就地倒在龙案之上。
龙案着实用料结实又宽敞,甚至宽敞到了奢靡的地步,就好像它的用处本就不该被局限于让一个人批改奏折。
她先前将他当成了画布,在画布之上留下了纵横交错的刷印,如今她却成了他的奏折,被他用朱砂红的御笔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痕迹。
他俯在她颈侧笑了下,耳鬓厮磨:“小木鱼能把你吻成如此模样吗,李婧冉?”
重工刺绣的腰带落在了洁白的奏折。
她有心想回答,想斥他幼稚,想让他别自己吃自己的醋,他却没给她机会。
又是个湿润的吻,他吻了下她的锁骨,气息灼热:“长公主府那群以色侍人的奴才们,有朕这么干净吗?”
明黄亵衣覆在腰带之上。
他的唇齿一路往下,眼眸中有她看不见的炽烈,却也有晦涩的情/潮:“楼兰皇子回了信,明日就要与你和亲了,朕是否该祝你一句‘新婚快乐’?”
李婧冉纤白的指尖插入他亮泽的墨发,她轻喟了声,气息有些颤:“......这种时候,你非要提其他男子吗?”
她轻蹙着眉,眼眸半阖之际,他又留了个浅浅齿印:“睁开眼。”
睁开眼看清楚,如今把她吻至这副模样的人,究竟是谁——
这句话太荤,也太无耻,李元牧说不出口。
李婧冉不知他心中所想,被他一次次强迫着睁眼时,只不满地乜他一眼,眼角眉梢藏着淡淡春色:“弟弟,你到底有什么怪癖。”
非要在这种时候强迫她睁眼和他对视。
她看到李元牧俨然也不好受,他从未如此伺候过谁,就连满足他自己时都是分外潦草的,如今却在尽力地如她所说,挑起她的兴趣。
少年喘息了声,黑润眼眸翻滚着浓浓的情绪,鼻尖沁着浅浅一层湿润:“别如此称呼朕。”
"为什么?"
李元牧深深看她一眼,再次低下头来寻她的唇,没有言语。
因为他不会将自己的亲姊姊压在龙案之上,做这等背德之事。
爱是什么?
李元牧以前一直认为是私占,阴潮,是暗淡处见不得光的畸形情感。
可如今,李元牧心想,分明不是这样的。
它无形、无色、无味,触不到摸不着,可它是暖的。
爱能让人长出血肉。
李元牧当真是个十分记仇的人。
他从那么多封奏折中,特地翻出了严庚书的那封——方才李婧冉用来抽他的那封。
“龙案是牛皮的,沾了水不好清理。”他如是道。
于是,这份情敌的奏折就这么被垫了下去。
屋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零星的雪花,雪花无声地融化着,她头上摇摇欲坠的金簪终于在他不甚检点的行为中掉在了地上。
“啪”得一声轻响。
与此同时,李婧冉脑海中再次传出了先前机械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的隐藏任务已完成了25%,继续加油哦!」
「隐藏任务:破解入魇散后,与用散对象‘四’度春宵。」
这措不及防的提示音让李婧冉下意识浑身一紧,而被殃及的李元牧极轻地蹙了下眉,压抑着喉间的气息。
“李、婧、冉。”她听到李元牧咬牙切齿地叫她。
她迅速瞥他一眼,十分好心地安慰道:“没关系,没经验嘛,我懂,这不能代表你的真实水平。”
李婧冉只当李元牧是自尊心作祟,谁料偏头看他时却大惊失色。
李元牧的神色很不对劲,方才还面露潮红的少年此刻眉眼皆覆着一层寒霜,他死死抿着唇似是在极其隐忍着什么,撑在她身侧的手背都用力得淡青色筋脉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