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下,有些不自然地轻轻抿了下唇:“没有小名。”
李婧冉闻言,微挑了下眉梢。
哟哟哟,没有小名。
倘若她没在幻境中听裴宁辞唤他“阿钰”,她兴许就信了呢。
李婧冉十分善良,她并未和他计较,只是好脾气地颔首,唇边笑意变得真诚了几分:“这样啊。”
“无妨,正好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许钰林自觉逃过一劫,无声地松了口气,眸光清亮地望着她温声问道:“你说。”
李婧冉神色间划过一丝狡黠,笑盈盈地凑近他,眼波流转地柔声问他:
“阿钰,你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是哪里?”
第102章 告白
许钰林的神色僵了片刻,他眼睫轻颤了下,难得跟她确认了一遍:“什么?”
既是为她的那句“阿钰”,也是为她问出口的那句话。
李婧冉分外无辜地瞧着他:“是你说的啊,想赢这个比赛。”
她眨了眨眼,拉长语调调侃他:“这可是夫妻比拼诶。你该不会以为他们只是问些问题吧,阿~钰~”
许钰林挪开眼避让着她的视线,冷白如玉的脸庞都染上了淡淡绯意,轻轻抿了下唇。
李婧冉只是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许钰林侧着脸静默着,从李婧冉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他优美又修长的颈子。
微卷的乌发服顺地落在他的肩颈,半遮半掩着将他殷红得能滴血的耳尖暴露在她的视线中。
许钰林克制了好半晌,才略有些难以启齿般开了口:“别叫这个。”
李婧冉看着他这幅隐忍的模样,心中简直要笑翻天,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风水轮流转啊,他方才捉弄她时倒是没想过给他自己留余地。
哦不对,许钰林应当是想过的,所以才心机地隐瞒了他的小名,只是没想到李婧冉居然已经从别处知晓了。
至于这个“别处”是谁,她是在什么情况下用什么姿态知晓的,许钰林不愿去深思。
李婧冉不知许钰林这些百转千回的心思,她面上还装出一副理解的模样,点点头,微笑着回应道:“知道了,阿钰。”
她还促狭地继续催促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阿钰。”
许钰林先前不论是在宴会上被为难还是遇到棘手的事情,都依旧是从容淡定的,如今却被她的称谓折腾得浑身都发烫。
他指节微抬,下意识想揉一下眉心,接过碰到额饰的红玛瑙后只得无奈收回手,喟了声:“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嗯哼。”李婧冉抬着下颌睨他一眼,示意他继续狡辩。
许钰林轻轻抬眸,凝视着她片刻,清润的眸光如同春日湖畔荡漾的池水,泛着粼粼的波光。
两人的目光在那一瞬交缠,像是绕在一起的藤蔓,微妙地胶着须臾。
许钰林受不住她那灿然的眸光,率先败下阵来,不再多言,低声叹息着道了句:“饶我一回罢。”
像是妥协,又像是纵容。
李婧冉每次最抵挡不了的就是许钰林这种无奈又克制的神情。
许钰林和裴宁辞同岁,但他身上总是有种平和温和的感觉,就像是一望无际的湖畔,能够包容鱼群在中畅游。
又或许应该叫情绪稳定。
李婧冉蓦得开口喊了他一声:“许钰林。”
许钰林温声应:“嗯?”
她感觉心跳骤得有些快,感受着自己紊乱的情愫,轻声感慨:“当你女儿一定很幸福。”
许钰林的神情茫然一瞬,不知李婧冉的话题为何会跳跃得如此之快,望着她不语。
李婧冉单手托腮,艳羡道:“你绝对是那种宠孩子宠到没底线的爹爹,要星星绝不给月亮,什么要求都会满足。”
许钰林静默片刻,弯唇笑了下:“也不一定。”
他应当会是一位较为严厉的爹爹。
兴许是他先前装得太过了,李婧冉似乎总是给他加了一层柔和的纱,觉得他脾性极好,身子骨又弱,对着许钰林有种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怜惜。
李婧冉听后却不以为意,随口接道:“方尔南可喜欢你了,和你呆了一下午,回去后嫌弃了严庚书足足三天。”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倏得笑了下:“严庚书快郁闷死了,觉得你一个下午就把方尔南惯坏了,直说你是个祸水。”
许钰林听到“祸水”二字也弯了下唇,温声询问:“那你呢?”
旁人觉得他是个祸水,那和他几乎称得上是朝夕相处的她呢?她心中又是如何想的?
他的嗓音在逼仄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新婚晚会的后台等候室原本是一个大厅,被人用硬纸板权当隔断,一间间临时的“小屋子”都不算大,恰好能容得下一案和两人。
如今他们正坐在方正的矮案旁,面对着面,李婧冉因顾及着许钰林不喜茶香而并没有去倒桌上的茶水,因此他们的小屋比旁人少了几分氤氲的湿润。
气氛显得粘稠过头了些,李婧冉的指尖捻了下裙摆的欧根纱,故意装傻充愣:“我也觉得倘若你有孩子,你一定是那种会把孩子惯坏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