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淑并未言语,手顺着他玄袍上的金蟒身往下抚,随即便被严庚书钳住了手腕。
她这才不紧不慢道:“本宫乃圣上的胞姐,若说这世上还能有人让李元牧有一丝半点的顾忌,那个人只会是本宫。”
“摄政王,想赌一把吗?”
严庚书神色蓦得一沉。
他捏着华淑的手腕,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另一只手威胁似得掐在她的脖颈,并未用力:“长公主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不信她会如此好心,平白无故地帮助她。
华淑就像是胸有成竹的猎人,她冷眼旁观着,任由李元牧和严庚书斗得你死我活。
而裴宁辞之势的崛起甚至也如此蹊跷,严庚书不禁怀疑,这一切是否都与她有关。
如若他的猜测都是真的,这深宫中的女子城府当真可怕。
可她布下天罗地网,究竟谋的为何物?他当真付得起吗?
“摄政王,你弄痛本宫了。”华淑长公主手腕轻挣了下,严庚书便面沉如水地顺势松了手。
她指尖轻挑了下严庚书领口处那层黑色薄纱,眼神流连在他裸露的锁骨处,语气露骨:“自是图摄政王的人啊。”
严庚书与她对上视线,却见华淑长公主在他身下笑容散漫:“本宫府中男宠无数,但还从未与朝臣有过云雨。”
她红唇轻启,毫不留情地揭开他血淋淋的疤:“尤其是......出生楚馆的摄政王。”
“以色侍人之事,想必摄政王往日里也没少做吧?”她漫不经心地说着,言辞间却是赤/裸/裸的羞辱。
华淑长公主将交易清清楚楚地挑到了明面上:“把本宫伺候舒服了,本宫便帮你在朝堂之上摆平那小疯子。摄政王,意下如何?”
严庚书眼眸中蓄着阴沉的风雨,华淑却依旧是那副随意的模样,丝毫没有被外人眼中的冷面阎王所震慑。
她甚至还变本加厉地伸手去挑他的衣襟,动作轻佻,当真像是对待楚馆小倌般对待当朝摄政王。
只是这一次,严庚书却并未阻拦她。
他深深看她一眼,配合着扯开衣领,象征着尊崇身份的玄色长袍被扔到了地上:“长公主,记住你的承诺。”
男子精壮的胸膛裸/露在她面前,华淑目光在他锁骨处那颗明珠处一顿,随即神情掩饰得很好,只是挑眉赞叹道:“摄政王俊美斯文,未曾想这衣袍之下,竟是如此好风光。”
严庚书嗤笑一声,低下头正要用牙齿衔开她的衣领之时,耳边却听到那娇娇女高高在上的吩咐:“不许吻本宫,除了必要接触外不许触碰本宫。”
“还有,摄政王可以用尽浑身伎俩取悦本宫。用手、用床头的玩意儿......但不许碰本宫。”
严庚书闻言垂眸瞧她,却见华淑朝他微微一笑,一字一顿道:
“本宫嫌你脏。”
后来,严庚书果真遵从了华淑的吩咐,与她并未有任何累赘的肢体接触。
在永春楼的那段时日,尽管严庚书并未屈从,但昔日这傲骨铮铮的清矜公子仍是免不得耳濡目染,听到了许多取悦女子的技巧。
只是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用到的时候。
命运果真弄人。
他并未在华淑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却肆意地索取着,指甲在他裸/露的背脊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泛白的痕迹。
东西被扔进水盆时溅出些许水花,严庚书只拭干净了双手,平静地对面色潮红的女子道:“臣等长公主兑现诺言。”
华淑笑着斥他无情,但果真兑现了诺言。
在她的帮助下,权臣派系不再被皇室针对打压后,逐渐恢复成与宗/教派分庭抗礼的地步,也就逐渐成了现如今的局势。
严庚书不知这究竟是否是华淑想看见的,但不论如何,她的确是在变相地帮助他。
两人便如此暗通款曲了起来。
而飞烈营众人自是不知,在他们面前的笑面虎原来夜里被另一名女子当成纾解的工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个现象一直维持在祭祀大典的前几日——华淑派人追杀严庚书之时。
而如今,是两人变相撕破脸后的第一次相遇。
只是,严庚书的心思却罕见地不在这些事上,而是在眼前女子身上的幽香。
这香气是他根据记忆里恩人身上的气味调制而成,那种刻入骨髓的味道他绝不会记错。
可这气味,为何会出现在华淑长公主身上?
严庚书心中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却见李婧冉不紧不慢地接道:“摄政王倒也还记得与本宫之间的情分么?”
她从鼻腔里哼笑了声:“一日夫妻百日恩。摄政王遇害时,本宫可谓是牵肠挂肚,没曾想你一回来,就送了本宫如此一份惊喜。”
“往李元牧身边安插自己的眼线,嗯?”她眸光犀利地逼视着他,“你可当真让本宫刮目相看。”
严庚书顿了片刻,随后心里算是联系上了个答案。
华淑身上之所以沾着阿冉身上的幽香,是因为她见过阿冉。
他心中不可自控地紧了几分,肃了神色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她?”李婧冉挑眉,故作恍然状:“你说那卑贱的舞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