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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_糖元炖肉【完结】(216)

  所以即使是扮演戚无邪,他一如既往的倾心紫色,偏好敛财,计较得失。似乎这样熟悉的保留,能够给一个人留下似曾相识的位置,为他依旧眷恋的女人留下足够说服自己的借口……因为他眷顾着曾经的喜好,所以,他可以依然爱她,怀揣未来……

  而不是,那个早该死心,放手的东方宪!

  阖目闭眼,东方宪袖口一挥,只听咔哒一声,夷则身上的锁链尽数脱落,在地砖上砸出了沉重的声音。

  倏然两只胳膊卸了力,夷则腰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

  东方宪长身而立,高高俯视着眼前的人,口吻寡淡,带着一丝嘲弄开了口:

  “三日替身,你说你只为见一个人,其实你大可坦然的说出她的名字,我不会bī问你她身在何处……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

  墨发凌乱,手指抹去唇角边gān冷的血渍,夷则撑着身后的刑柱站起了身,他隐忍黑眸静静注视着眼前面色惨白的东方宪,一张可笑虚假的面具,将他的无助可悲都遮挡了起来,他突然没有那么恨他了……

  野心、占有、狡诈,无非也只是他的一层面具罢了。

  “她在……”

  “我不用知道!”

  东方宪猛地一拳,将虚弱无力的夷则捶翻在地,瞪大的眼睛愠怒满眸,他无端地喘上了几口粗气,却还是难以平复指尖地颤抖。

  是,他一点不想知道,如果他知道,他会克制不住自己想要万里奔赴的心;如果他知道,他会恬不知耻地重新做回护长护短的狐狸师哥,任她不屑一顾,却依然把伤痕累累的心再一次奉上,由她为所yù为。

  就因为知道,所以才害怕几番功夫功亏一篑,他要忍,待他成为这个世间唯一的“戚无邪”……她会回到她的身边,无论她喜欢戚无邪什么,他都肯学,都肯演,江山、权势、魅邪、皮囊,只要她要,他便统统肯给!

  深深喘了一口气,东方宪上前一步,魏紫青靴停在了夷则的胳膊边,他低首看去,没有一丝伤痕的手灵活如初,比起以往更显得莹白修长。

  东方宪暗叹一声道:“往日不曾觉得你这只手又何jīng妙之处,此刻看来,确实生得好些……”

  话音落,他打了一个响指,身后自有皂吏搬来了一整套刀剪工具,一把把用途各异的刀具cha在一卷素白的麻布袋中,旁边是一罐罐白瓷小瓶,最边上是一盆盛着热水的铜盆……自然,最后被抬进来地是一个被捆成五花大绑的白净少年。

  ☆、126 换取自由,顺其心意

  话音落,他打了一个响指,身后自有皂吏搬来了一整套刀剪工具,一把把用途各异的刀具cha在一卷素白的麻布袋中,旁边是一罐罐白瓷小瓶,最边上是一盆盛着热水的铜盆……自然,最后被抬进来地是一个被捆成五花大绑的白净少年。

  少年皮肤瓷实滴水,他一直被泡在药水池子里刚被捞起来,所以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服帖的粘在脸颊边上,水渍洇开他无措躲藏的恐惧,印在苍白的五官之间。

  浸池三日,少年的皮肤越来越透白,甚至隐约可以看见隐藏在皮肤之下的经络血管——脸上还好些,指节关节处像披上一层白色皮膜,像水鸭的蹼,可怖异常。

  东方宪审视良久,jian猾笑意凝在嘴角,生生熨出一丝凉薄yīn冷来,他一脚踩上少年跪在地上的膝腿,一手拎起了他脑后的发束,迫使他高高扬起了头颅。

  轻蔑一眼,转而将视线投向了夷则,轻笑一声道:

  “一张皮,一生自由,如何?”

  “……”

  尾音绵长,“自由”二字轻鸿一般悠悠飘入夷则的耳中,转瞬成了心间上的巨石,沉甸甸如骨刺,刺中了他此生的死xué之上。

  指尖一颤,夷则抬首,漆黑的眸子隐在碎发之下,流畅肩骨从颓废慢慢舒展坚毅,薄唇紧抿,隔着一层疏离的冷漠,连东方宪也感受到了他迎面的决绝杀意。

  眉头一蜷,东方宪并没有后退一步,只是抖了抖袖子背手在后。

  他有自信,也了解夷则。

  这个男人一生隐忍,爱在隐忍,毁在隐忍,他已经行尸走ròu,皮囊犹存,如果得不到自由,终了也不过是死在隐忍,再也没有一丝活下去的期冀。

  自由,一生渴望,一生珍视,有一个女子给了他争取的yù望,可事与愿违,为了一份愧疚,他终于封存了自由之心,以此换她此生安稳无虞,寿数绵长。

  再心如磐石钢铁无畏的人,也有自己的软肋,如果姜檀心是夷则的最隐忍,那么自由便是他最痛最向往的一束明光,无论来自九天神佛投下的佛光普渡,亦或是九重阎王照下的yīn间劫渡,他都欣然往之。

  可惜,这弥足珍贵的自由并不被人所赐予,除了以死解脱,就只有“背叛”一种可能。

  没人能够背叛戚无邪,可夷则却意外的得到了一次机会——当戚无邪不再是“戚无邪”那么夷则两个字,也就成了过眼云烟,自由唾手可得。

  所以,东方宪跟自己打了一个赌。

  他赌“忠诚”的分量,如果一个人的愚忠胜得了刻入骨髓的爱qíng,胜得了心神向往的光明世界,胜得了他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该有的自我追求和期冀,那么……

  他会蔑视他,瞧不起他,甚至觉得夷则早已经死了,空有一副皮囊罢了。

  这样的人……留与不留都不会在他的心头留下一丝痕迹,即便曾经淮州之行的他们,惩贪渎小人,打食禄禽shòu,彼此颇有一份默契,品行本领各有钦佩。

  本来嘛,男人之间,有时候不需要说太多,那一份患难的友谊,确实存在。

  为了最后一丝未曾泯灭的qíng谊,东方宪给了他这样的选择,他相信这是一道并不难的抉择,聪明的人……哦,不,自私的人都懂得自己该如何取舍,何去何从。

  凝重的空气像坠了铅一般,压在夷则的心头,他的双手耷拉着,指尖似乎提不起一丝力道来。

  踉跄着走上前一步,他慢慢抬手抚上了麻布袋口里整齐排列的刀具,指尖凝滞在一把宽口的割刀上,刀锋薄厉,在末尾处有一个倒钩形的凹槽。

  这样的刀是割划整张人皮最好用的一件,可以整块取用,而倒钩的凹槽则可以勾出人皮的一端,让其不至于角度方向的变化,出现褶皱或者意外划破。

  面部的人皮更需jīng细,虽然经过药水的浸泡已经与血ròu分离,但要gān净利落,在人感受到莫大的痛苦前整块取下,不至于因为他扭曲的表qíng让人皮折损,这样的身手很速度。普天下也只有夷则能够办得到。

  并非东方宪抬举夷则,而是真心非他不可。

  在夷则这一段不肯配合的时间里,东方宪也并没有将全部的心思花在了如何折磨他这一条路上,反而另辟蹊径,搜罗人间的行家手艺人。

  可事实证明,即便有手艺出众,能完整从活人脸皮上割下整皮的,却也无法jīng雕细琢,捏塑成戚无邪的样貌分离不差。

  除了五官,那份戚无邪独到的魅邪之意,就不是寻常外人可以拿捏准确的。

  别无他法,除了夷则,再没有第二人选。

  ……

  清秀少年有些慌张,他什么都不知道,好端端走在大街上便被人捉来了这里,好几日的药池浸泡、皮肤渐渐变得如此诡异,加之现时现刻的刀具横陈,还有个身受重伤,可眼神决绝的怪人朝着自己走过来,再愣怔的人这会儿也该醒过闷儿来了!

  他挣扎着往后头挪了几尺,不料后脊被身后锦衣华袍的男人一脚踩了住!

  沉重的力道bī迫着他弯下了腰,可披散在脑后的头发却被他的靴底纹一点点地拉扯,因为受力,他渐渐被迫着扬起了脑袋,惊恐的眼睛霎时便对上了执刀男子的漆黑瞳孔。

  冰冷的刀锋贴上了他的额头,男人的神qíng极为专注,他的薄唇紧抿,透着一言不发的隐忍沉默,他的眼神锐利漆黑,是破釜沉舟的决然果断。

  他的杀意那么明显,却又极致隐忍,挣扎收放之间,连少年都感受到了他危险底下那一丝无可奈何和qíng非得已。

  刀锋在额头处的三个位置轻轻划了道痕确定了一路下滑刀锋的走势,借着,夷则反手而下,握正了刀锋手柄,提起了自己的手腕,将力道尽数灌注在了手腕之上。

  手骨流畅,投下地yīn影遮挡在了少年的眼睛上,他只感觉额头冰凉,带着死亡之气一路钻到了脖子上,他觉得他似乎下一刻便会血溅当场,魂归西天。

  比起菜市口侩子手高高举起的钢刀,一刀gān脆,这样的折磨更一点点dòng穿着人的心,将无知臆想的恐惧填充,织就一张捆缚自己的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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