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王庆海留意到殿下刚才在看小午子,故而老神在在道:“扣押那人是正常行为,发现了个武器也是情理之中,没甚太过突如其来的事情发生。”
嵇崇涧轻“嗯”一声暗暗透了口气。
他知道她会照顾好自己,颇有些放心。可她到底是女儿家,与那些大老爷们一同过夜终究不妥,倘若有个一不小心,便相当麻烦。
昨日收到他们打算过夜的消息,他辗转难眠,想要过去看看。无奈当时情形又走不开,只能辗转反侧着担忧了一夜,天不亮忙过去相迎。
好在与她同屋的是梁玉,好在没甚事情发生。
王庆海便道:“要不我把午思也一同叫进屋?”
“不必了。”嵇崇涧道:“她在外面许是能盘问出旁的细节来,由着她去吧。”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又叫来傅小将军夫妻俩共同商议对策。
破庙里凌乱更甚,傅荣添灰头土脸的,饶是有人给他打了水来,他也懒得收拾自个儿。倒是于晟霞,即便遇到了这般的天大的事情,依然让自己在现下的情形下尽量保持着该有的体面和整洁。
于晟霞知道几人昨儿在镖局待了一夜,此时见镖局主事的人没跟过来,不由疑惑。
“常远山本想跟过来看看情况。”王庆海道:“不过我们商议过后觉得他跟来不如不跟,就让左少卿婉拒了。”
常远山是依着大理寺少卿的命令置身事外的。
毕竟案件发生的时候常远山不在此处,京城几人商议后,决定让他干脆不掺和进来为好。
于晟霞对此表示理解,只是还有些犹豫:“如若他不参与其中,恐怕镖局的人不会乖乖听话。”
那些镖师起先因着心中愧疚倒还没有太过折腾。伴随着县城里分号的其他镖师陆续过来探情况,再加上有卫所的人从旁挑衅,镖师们的心气儿就也冒了上来,时不时地就和卫所那边唇枪舌战,偶尔想要动手,幸被衙吏们阻拦。
第60章
王庆海笑笑没有多作解释。
他们怀疑过, 凶徒可能是趁着常远山不在良槐县的时候才敢动手的。若真如此的话,常远山在场可能会让凶徒藏匿更深,那他反而不如不在。
只是这些话与将军夫人解释了也并无裨益, 索性不提。
“眼下最重要的是寻回军饷。”嵇崇涧道:“若是能够寻回那些银子,那么龚怀覆的污蔑、其他人的所谓指证就算不得什么了。”
昨晚又有消息从京中传来, 他半夜方才收到。龚家派系再参傅荣添的数桩罪证,还似模似样地一一举证,听着很能糊弄人。
嵇崇涧便是想要和傅家夫妻俩说说这事儿。只是他起身的时候他们俩还没起, 只能凑着这个时候暂且把旁人都“请”出破庙去, 趁着这短暂时刻讲了。
于晟霞听后大骂狗贼。
傅荣添欲言又止。
他在外人跟前尚还保持着精气神儿,可现下面对着自己人, 不免袒露胸怀神色颓然:“不如就先这样吧。再兴师动众下去也不过是劳民伤财罢了。”
于晟霞不敢置信地望着丈夫。
傅荣添没敢去看妻子, 只与太子殿下道:“便是劳烦您来了帮忙,也找不出银子的蛛丝马迹, 我觉得……我这次怕是要栽在这上面了。”说着愈发黯然:“我倒是罢了, 可傅家这一大家人……”
“浑说什么呢!”于晟霞腾地下站起来:“平日你怎么与我说的?在战场上受挫你又是怎么做的?那么多敌人你都不退缩,怎的这一次反倒是如此了!”
傅荣添忙道:“这怎能一样。此次我们是被有心人算计了,我只想着若可能的话,我……”
他正要辩说打算想要担下所有罪责,尽量保下妻子和其他家人。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吵嚷声,且声量越来越高甚至盖住了他的声音。
傅荣添忽地就泄了气。
嵇崇涧瞥了眼外头, 面露不悦。
于晟霞忙起身往外面去, 不多会儿折返低声说:“卫所有人在抱怨,说傅家的亲戚能够查案,他们的人却不能插手, 没这样的道理。”
听闻那些人这般,傅荣添一改颓势气得猛拍桌案:“这般的莽夫, 理他们作甚!我们傅家从来都是公公正正好不徇私,怎能与他们姓龚的这些腌臜货色相提并论!”
“话不能这么说。”于晟霞好言相劝:“如今银子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见的,他们质疑一二也情有可原。”
傅荣添气得几乎跳脚:“你怎可增他人志气。”
“如今先找到银子才是正经,寻不到银子,说再多都是枉然。”于晟霞脸都黑了:“难道非要和他们争个子丑寅卯出来才算本事?”
连日来的无处情绪的憋屈,让人心烦意乱之余脾气也大了许多。两口子为了这个小事不免争吵了几句。
嵇崇涧一言不发地冷眼望着傅荣添。
傅荣添嘴唇开合,终是先停了争吵,抹一把脸:“那些银子,那么重,那么多,怎的就凭空不见了!”说着声音便越来越高,径直传到了屋子外面众人耳中。
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