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似染血的罂粟花。
甚至不带任何遮掩,抿着朱红的唇浅笑着,扬起贴着手臂藏匿的寒刃。
那刀对准了他的胸口无半分怜悯地推了进去。
楚祈分明是知晓她想做什么的,可他却如同坠进了她的蛛网,反抗不了。
剧痛自胸口蔓延开来,逐步深入直至刀身尽数没入。
她是当真想要他死。
“王爷——”
“让你的人全都后退。”她的声音冰冷。
“都不准过来。”
楚祈的一声令下,猩红着眼围堵上来的重兵便又只能立着长矛或剑,如拉满的弓绷在原地。
比起赵岁欢冰冷的杀意,楚祈竟是感到喉头一股腥甜蔓延,唇角溢出血来,却还在笑着。
她愕然下打算后撤,楚祈却径直张开了双臂将人牢牢地圈进怀中,任凭那刀刃愈发深入皮肉间,疼得他一声闷哼。
可他却好似感受不到,只享受着这片刻的香甜。
“你今日真美。”他竟还在夸赞。
“疯子。”
赵岁欢轻而易举便将他推开,手再度撩开帷裳,捏紧了领口,将一道同样身着喜服的身影从中狠狠地扯了出来。
那人落到地上卷起尘埃看起来狼狈至极,精心妆点的面庞与乌发皆凌乱一片,脏乱不堪,不成样子。
而在她愤恨抬头的一瞬,所有人皆是哑然一惊。
——这两位新娘的模样竟是一般无二。
“居然会有这种事情。”薛晟礼跟在薛晟书身旁,不由啧啧称奇。
虽说他们早已知晓今日之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却也不曾想竟能现场见到如此震撼的一幕。
若是流传了出去,怕是会掀起轩然大波吧?
赵笙笙被拽进王府扔到地上发滋源来自企鹅群要而无要死要死幺儿整理出一声闷哼,嘴上咬着块布想要骂她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眼死死盯着,目眦欲裂。
身旁有人想要趁赵岁欢不备救下楚祈,却又被他一个眼神逼退。
“岁欢……”
“王爷不是说过,想要娶我那娴静温柔的庶妹吗?”她反手取下了赵笙笙嘴上的布,掷到地上,笑看着楚祈的脸色变得灰白,“人我给你带来了。”
“不是这样的……”可是他记着,话的确是由他自己亲口说出。
没人逼他。
这其中确有误会,但那又如何?
还不是因为他轻而易举地相信了旁人的谗言?
“赵岁欢,你好歹毒的心肠!王爷,您莫要听她胡言乱语,今日本当是你我二人的大喜之日,偏生她因嫉妒从中作梗,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赵笙笙匍匐在地上恨不得连滚带爬。
她拼了命地往楚祈那边挪,却根本未能叫他看进眼里。
她根本就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派出去了那般多的杀手怎么会无人得手?赵岁欢手无缚鸡之力,竟会屡次逃脱不说,还早就在花轿中等她良久。
听着赵笙笙语句混乱的求救,怕是闻者皆能笑掉了大牙。
今日乃珩王与赵家嫡女的大喜之日,她口口声声称另一人才是赵氏嫡女,却又主张自己才是新婚妇。
怎么看都是脑子不甚清醒。
更何况,人王爷胸口还捅着一柄刀呢,居然不见她关心一句。
“你将我地牢里百般折磨时,怎么不记着说上自己一句蛇蝎心肠。”
重兵接连围了上来,却根本来不及有旁的举措。
在后院里涌出数百名黑衣人时,众人这才惊觉其势力早已渗透了王府。
“别来无恙啊,好侄子。”不仅如此,竟是听闻一声极其放浪不羁的调笑声,原本珩王府大门又被人从外界撞开,皇帝禁军簇拥着一人团团包围。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那传闻中早已死于府中离奇火事的誉王楚凌风。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珩王府,如同在御花园中散步般漫不经心,随后又无比自然地站到了赵岁欢的身侧。
二人之关系心照不宣。
楚凌风从前脚迈进珩王府时就一直关注着楚祈的一举一动。
被心上人在大婚当日直捅心窝未见他有半分恼火,哪怕是他奉皇命对珩王一脉逆党格杀勿论也未曾见他有半分波动。
如今他不过只是站在了赵岁欢的身侧,竟是发觉他这似宠辱不惊的好侄子眼神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了般。
当真有趣。
不仅只是粮仓。
珩王在暗中与镇北、镇南两位将军暗中勾结,更是私自屯粮铸器,证据确凿,谋逆之名板上钉钉。
赵家在朝中为珩王依附,虽未能拿到参与其中的直接证据,然贪污多年的铁证已经送往御前,抄家的军队此刻应当早已到达。
同时进行的,还有对一切云帝所掌握的与珩王关系匪浅的势力的围剿。
“楚祈,你大势已去。”楚凌风不过只是在陈述着事实。
可楚祈却好似听不见一般,他的眸光所及唯有赵岁欢一人。
“你、你要做什么!?放开我!”赵笙笙被人架起,押到了赵岁欢的面前,却还不忘歇斯底里地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