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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卿卿不放松_顾了之【完结+番外】(21)

  “是六殿下的耳目从宫中得来的消息。徐某今日登门,是想告诉将军,县主恐怕暂时走不成了。”

  他一愣,脸色大变:“此话何意?”

  陆时卿假借郑濯的名义,称是奉他之命前来,将徽宁帝的打算大致说了一遍,还没来得及往下讲,就见元钰蓦然撑案站起:“简直荒唐!”说完便是一副yù往外走的架势。

  陆时卿猜到他去向,起身阻止:“县主聪慧,想来应付得来,何况圣人并无伤害县主之意,您去了不免冒险,不如在此静候。”

  元钰回过头来:“应付得来也不成!我这做兄长的,还能眼睁睁瞧着妹妹被人戏弄吓唬不成?刀剑无眼,倘使有个万一呢?先生舍得,我不舍得!”

  陆时卿一噎,僵在原地,素来能言的嘴竟说不上话来。

  元钰移开门,脚步一顿,语气和缓了些:“多谢先生特来相告,元某有分寸,不会大张旗鼓,连累六殿下布置在宫中的耳目。我请人送您回。”

  他说完便走,不料还未踏出院子,便见一名仆役急急奔来,道:“郎君,小娘子回了!”

  仆役话音刚落,元赐娴就灰头土脸地出现了。她身上裙裾破了好几处,袖口还沾了几根杂糙,走路一瘸一拐的。拾翠和拣枝一左一右搀着她。

  元钰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扶住她:“这是伤着哪了?圣人果真派人堵了你?”

  元赐娴抹了把脸蛋上的灰泥,笑道:“连阿兄的眼也瞒过了,看来我这戏做得不错。我没伤着,只是恐怕暂时走不了了。”她说罢掸掸衣襟,奇怪问,“阿兄如何晓得,是圣人堵的我?”

  元钰没答,一个劲捏她肩背检查:“真没伤着?”

  她抬抬胳膊,踢踢腿:“我好得很,就是演给那几个毛贼看的罢了!”

  元赐娴说完,一抬眼瞧见远处廊下站了个人,宽袍大袖的一身黑衣,银色面具覆脸。她登时一愣,压低了声道:“阿兄怎么不早说,徐先生在府上?”

  元钰回头一看,摸摸鼻子答:“我给你吓得不轻,忘了……”说完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圣人派人堵你的消息,是他替六殿下送来的。但阿兄方才一激动,口不择言,好像有点得罪他了……”

  元赐娴无奈。叫他稳住稳住,怎么竟一转头就将人惹了!

  兄妹俩窸窸窣窣低语,陆时卿等他俩说完,才上前说:“既然县主无碍,徐某便告辞了。”

  元钰这会儿冷静了点,赔笑道:“先生来去匆忙,不如用些茶点再走。”

  “多谢将军美意,徐某还是不叨扰了。殿下命我前来,一则确认县主是否平安,二则提醒将军此事该如何善后。如今看来,县主无恙,且已有应对之法,就不必徐某多言了。”

  元赐娴一身láng狈,怪不好意思跟陌生男子说话的,但到底心中有疑,便也不拘泥了,问:“先生所言应对之法为何?”

  陆时卿颔首道:“抓捕歹人,捅破真相,闹到圣人跟前对峙——此为下策。饶过歹人,装聋作哑,咽下这口气——此为上策。上策之上,佯装受伤,令圣人心生愧意,便是上上之策。县主已做了最好的选择。”

  元赐娴朝他一笑:“先生知我。我送先生。”

  陆时卿依旧垂着头:“不必劳烦,县主且安心歇养。”

  “先生替我元家筹谋奔波,我送您是该的。何况我又没真伤着。”

  她坚持要送,陆时卿也不好推拒,免得话多露了破绽,一路沉默着与她到了后院偏门。临走前听她道:“还请先生替我谢过殿下关切。”

  他点了下头。

  元赐娴又问:“不知先生平日忙吗?”

  陆时卿扮演徐善时便似彻头彻尾换了个人,举止神态,甚至是眼神,皆丝毫不露锋芒,闻言有礼道:“徐某一介布衣,岂会忙碌。”

  “如此便好!”元赐娴笑了一声,“我有个不qíng之请。”

  陆时卿直觉不是好事,面上则谦恭道:“您但说无妨。”

  “我仰慕先生棋艺已久,如先生哪日得闲,我想请您赐盘棋,叫我饱饱眼福。”

  陆时卿一默,稍稍垂眼。

  元赐娴便十分善解人意地笑道:“先生可以拒绝的。”

  他摇摇头,示意并非不愿:“县主哪日想观棋了,差人与徐某通个消息便是。”

  她狡黠一笑:“那就一言为定了。”

  陆时卿颔首退出,上到马车后,突然没来由地心浮气躁。

  这个元赐娴又想整哪出?她对他一个示好不够,如今还要与徐善黏糊?

  第19章 送早食

  陆时卿回府后,命曹暗给郑濯传了个信,讲明今日之事,以免他借了他的名头,改天却在元家面前穿帮。

  曹暗比赵述稳重许多。陆时卿私下的门路多是由他在疏通。

  他办完了事,回报道:“郎君,六殿下差人带了个话,说韶和公主近来小动作频繁,请您留意。”

  “我知道。”陆时卿淡淡道,“今日的两名探子就是她安的。”

  “莫非她晓得了您与殿下的私jiāo?”

  陆时卿摇头:“此女政治嗅觉不算敏锐,派来探子不过为点jī毛蒜皮的小事,不必多作计较。倒是她在皇后跟前说得上话,皇后又惯会与圣人chuī枕边风,这点该提防提防。”

  曹暗想,所谓jī毛蒜皮,便是指男女qíng爱之事,恐怕韶和公主是从哪处得知了澜沧县主离京的消息,因此来探郎君反应。不过郎君送汤一举已叫这位贵主十分下不来台,想来短时间内,她必不敢再自作聪明。

  “郎君如何看待澜沧县主的政治嗅觉?小人以为,她接近您,当是另有所图,并非贪您的……”他咳了一声,“倒像出于什么目的,故意讨好您似的。”

  陆时卿知道他漏掉的词是“美色”。他点点头,示意他所言不错。

  越是相处,他便越无法小觑元赐娴,尤其今日在元府,听过她与他不谋而合的策略,便更下意识对她的举动翻来覆去琢磨猜测。

  他很难相信,她的接近是单纯的,却偏又捉摸不透,她究竟图什么。

  毕竟她也不像清楚他与郑濯的暗中谋划。

  曹暗又问:“如今圣人也发话了,郎君预备如何处置这桩很可能落您头上的婚事?”

  陆时卿眉心一蹙:“我已将此事拖延到了岁末。既然眼下无法送她回姚州,且走一步瞧一步,看看她究竟意在何处。”

  “小人倒觉得,其实郎君未必要躲着县主,您既是瞧不透她,何不多瞧瞧?”

  他不置可否,低下头研究棋谱了。

  ……

  元赐娴歇了一天,翌日请厨房做了些早食,准备了几瓶伤药,生龙活虎跨出了院子。

  她是注定回不得姚州了。圣人连如此不上道的路数都使了出来,便是打定了主意留她。她若想方设法南下,一来可能再次受阻,二来,说不定将惹他疑心。

  对此,她倒也没什么怨的,毕竟走有走的好,留有留的妙。只是早知如此,就不将梦境吐露给元钰了。瞧瞧兄长对徐善不甚客气的态度,就知他沉不住气,恐怕从今往后,六皇子那处的jiāo道,还得多由她出面才行。

  她走到半道,恰好碰上晨起she弋的元钰,被他拦了下来:“你这一大清早的去哪?”

  “我替阿兄赎罪去。”

  “你该不是要上陆府,瞧陆子澍的伤势吧?”见她点头,元钰皱皱眉,“你过来,阿兄给你说几句。”

  他如今已然知晓妹妹接近陆时卿的真实目的,起始大不赞同,嚎得哭天抢地,说元家有难,却要靠她出卖色相周旋,都是他这做阿兄的无用,愧对阿爹阿娘,愧对列祖列宗……

  结果他嚎了半天,被元赐娴一句“陆侍郎长这么好看,我又不吃亏”给堵了回去。

  等元赐娴凑过来,元钰jiāo代道:“听阿兄跟你分析分析眼下qíng势。都说人非糙木,孰能无qíng,照我看,上回险些叫你挡下的那一鞭子,必然给陆子澍不小的震撼。他跟着圣人做事,最了解圣人心思,讲了个豺láng虎豹的故事,劝阿兄送你回姚州,虽说是摆明了不愿娶你,但其实也有不希望你身陷囹圄的意思。所以你别灰心。”

  元赐娴昨日已听他讲过那个故事,提起鞭子,她仍心有余悸,想了想道:“阿兄说的有理。”

  “但你也切莫高兴太早。这男人嘛,‘动容’和‘动心’不一样,‘为你好’和‘对你好’,也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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