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原来如此。”常宁笑眯眯地点头,语气透着对自己十分的满意,“不错不错——看来我功劳甚大,说不定还能向皇帝表哥邀功。”
“阿宁你又拿我打趣。”陈淼不太自在——她这还是嫁了人的呢,还不如阿宁一个云英未嫁的。
她匆忙往旁边转移了下视线,脸色已经变得红扑扑,只是那意味可与常宁全然不同,只不自觉有些嘴硬地描补:“多亏陛下有耐心罢了——我自己也努力了好多天呢,只等着下一回定要让表妹你对我刮目相看!”
常宁知她脸皮薄容易害羞,又怕自己逗过了皇兄回头替皇嫂找场子,于是只一味笑眯眯地说:“嗯嗯。”
好在常宁知情识趣,且很快又有她母亲将之唤走。
另一头,阿猫这才谨慎地过来了——无他,他自觉跟常宁这个表姐实在有些说不通,后者每次见面都要揪上几把阿猫的小肥脸,还要笑眯眯地说:“啊呀啊呀我们阿猫身体真是大好了呀,真是可爱!我还记得你刚出生时那个猫崽崽模样,叫声跟个小老鼠似的。”
阿猫……阿猫说也说不过,挣扎也挣扎不过,于是,他每次只能尽力睁大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瞅着常宁,意图使她心生愧疚,回头是岸。
常宁一无所觉,抑或者说假装不察,从不悔改。
阿猫上来之后,很是矜持地朝陈淼行了个礼。
别说常宁,陈淼都忍不住捏了一把他越发肥肥软软的小脸——冬日衣服穿得厚,就衬得眼见着又要长了一岁的阿猫越发滚圆可爱了。
阿猫默了一瞬,尔后脸色有些苦恼,身子却不动任捏,嘴上却如小大人般浅浅叹出一口气,那模样仿佛在说:“这些无理取闹的大人们。”
陈淼眨眼瞄见,便不自觉笑起来,柔声问:“过年阿猫长胖了没有啊?”
阿猫先是点头,继而慢慢皱起小眉头,向眼前好看过分又年轻的嫂嫂很是严肃地说起:“如今我已是六岁了。”当的是掷地有声。
陈淼不觉一怔,然后她觑着阿猫挺起的小肚皮,还有矜持的眼神,领会了他的意思,顿时颇觉好笑,面上好声好气地说:“是的呢,我们阿准是大孩子了。”
阿猫,不,是阿准果然自得地翘了一下脚。
陈淼顿时更想揉摸一把他红润的小脸蛋了。
容准小公子抿了下嘴,压下去不断想要翘起来的嘴角,才自觉很是端庄地说道:“皇嫂,我大嫂给我生了一个侄儿。”
陈淼笑着点头,心里却兴致勃勃,险些笑得打跌:什么叫“给我生了个侄儿”,若是叫他大哥容决听见了,想必兄弟俩又将是一场喜闻乐见的“纷争”。
可忍了又忍,容准终究忍不住翘了一下嘴角,又道:“皇嫂,你肯定不知道,我侄儿的乳名——”
事实上,有关乳名这事儿,陈淼已经从陛下那里听来了,但为了不打扰阿猫的“雅兴”,她自然要表现出一副从未听闻十分好奇的样子:“是什么?”
咳咳,说起来,这个名字可真是——
未等阿猫开口,此时陈淼“恰到好处”地抬起衣袖状似擦过嘴唇,其实是在像模像样地掩饰了一下自己忍笑的表情。
“——阿豚。”
阿猫小小人儿一个,却分明面色无奈,皱着眉头一副“这群不懂事的大人能不能不要闹了”的表情,道:“大兄为我侄儿取名阿豚。”
阿猫不由想起自己有时候被取笑的时候。
可是紧接着,他眼神又变得有些犹豫:“……虽然,虽然阿豚出生的时候确实肥的像只小猪。”阿豚这名字确实挺适合的。
没错,要说忠献王世子夫人险些难产倒也没错——她这一胎,怀相虽说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好,前几个月,世子夫人几乎吃什么吐什么,后来胃口渐渐养好,可能也正是这个原因,直至阿豚生出来周围人才发现,世子夫人本人是没胖多少,但肚子里的孩子相比却胖了许多。
“噗——”再一次听说,陈淼终究还是没忍住。
阿猫没什么反应——兴许,他已是习惯了。
而接下来再说起侄子,容准又抿了抿嘴,这次却不是为了压抑高兴,而是货真价实感觉有些苦恼了:“可是,阿豚他——”
阿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小眉头深深皱起,苦恼之色溢于言表:“他真的是太能哭了啊。”
“甚至表现得还不如绣虎那样乖。”
陈淼似乎也被他勾起了回忆,踌躇几息后,好像也同他一般感同身受起来:“那阿猫你想怎么办呢?”
陈淼还还没忘他小人家跃跃欲试想要养猫的经历。
阿猫恹恹地叹了一口气,竟难得垂下眼,很是长吁短叹一番的样子。
他郁郁道:“阿娘说,我小时候薅过隔壁国公府上大狗的狗毛,危害甚大。所以,猫是不能养了。”
陈淼佯装震惊:“啊?还有这等事?”
阿猫默默点头,对于在皇嫂面前自揭“黑历史”,颇有些羞耻。
……
台上一大一小,一个认真一个诱哄,聊的正投入。
台下苏苑慧的大伯母、也就是苏道助的夫人文氏,此时正言笑晏晏地看着场中小辈笑闹,面貌看上去十分得体慈祥。苏苑慧的亲爹苏道宽那个虚职比苏道助要小,郝氏今天也能跟这个妯娌坐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