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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有妻_北方有酒【完结】(15)

  “入宫?这个时间?”沈夫人也披了外袍过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忧虑道。

  “罢了,我先去看看,待我回来再说。”说着就叫来了丫鬟更衣,有些担心,这个时辰入宫莫非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沈怀之那小子最近放肆了?没有头绪得对沈夫人问了句,“夫人,最近沈怀之可有闯什么祸事?”

  还未等沈夫人回话冷了调子,“罢了,待我回来再说吧。”

  一路随着小公公进宫来,眼见着那光熙殿侍卫宫女都在殿外候着,不由得更是有些不安。转头看向提着灯笼的小公公,不禁出声问道:“近日宫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呦,沈大人,若是旁的还好,可这光熙殿哪是我们奴才敢多嘴的?”领路的小公共轻笑一声,将灯火熄灭,停在殿外躬身候着。沈庄不语,不多时就有一道嗓音传出,“进来。”

  从光熙殿门口斜向上望去,东方的天空已泛了白,经细雨冲洗过有些凉意,可深夜入宫的沈大人却还没有出来。几个小太监暗中用眼神jiāo流着,心中都是惊异,这殿中没有丝毫声音传来,有些安静的可怕。御膳房的小宫女们将早膳送来,守在门口的小公公往里面询问了句,谁知道话音刚落,就有硬物砸在殿门的声音,吓得赶紧跪下。

  小宫女一看,也吓得挥挥手赶紧退下。

  “怎么回事?”沈贵妃款款而来,嗓音轻缓。

  小公公这才跪着转了身,拱手答道,“娘娘今日且先回去吧,这沈大人已在殿中呆了一整夜了。”

  沈大人?沈贵妃莞尔,“那好,待陛下闲下来劳公公通禀一声了。”她步子稳了稳,看着云越聚越多,突然笑了出声,只是她虽在笑着,面上却尽是悲戚。突然觉得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尽了似的,脚上没了气力,猛然软了下身子,侍女惊呼一声,一道黑影闪过她的腰被人揽住又很快松开。

  “请贵妃娘娘恕罪,属下失礼了。”他单膝跪下,沈贵妃怔了怔,半晌才回过神来,“恕罪?你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呢?”一路上低声呢喃着什么,回到宫殿之后就遣退了侍女,将殿门紧闭。从暗格中摸索出一物瞧着有些发愣,穆承垣果然对沈家动手了,那她可也该兑现当年的承诺了?

  而另一侧,穆承垣握紧了拳头,“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老臣所说句句属实啊。”沈庄跪在殿中,双手伏地,瞥了眼散落在地的碎片,有些心惊。

  “属实?我看你是狡辩!”随着一声厉喝,长剑就架在了沈庄的脖子上,不允许沈庄有半分辩驳,声音大了些,“来人,将大学士沈庄压到大理寺。”

  沈庄愣住,良久长叹一声没有半分辩驳,看着沈庄被压下去的背影刚刚远去,就有承欢殿的小宫女一路奔过来跪在殿外,甚是急切:“圣上,贵妃娘娘她…自尽了…”

  自尽了……穆承垣知晓她的xingqíng,可也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决绝,像是废了许多力气摆手,“以皇后之礼,葬回淮南。”

  这一连串的事qíng他已极是疲累,望向殿外,突然想起还未登基那日也是这般,阮青跪在殿外一字一顿地说道阮青跪求陛下让其父王入土为安。那时少年的嗓音清冷,身侧还跪着同他一样倔qiáng的小妹,背脊却是丝毫没有弯曲,来为父皇送羹汤的沈宜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这阮家小子倒真有几分西北风骨。”

  再是后来,父皇离世那日沈宜欢行了大礼来拜见新帝,她说,阿垣,我同你做个jiāo易可好?

  如今呢……不由得闭上了眼,脚步有些不稳却是极慢有沉重地走出去,最终站在那着了一袭黑衣面无表qíng的顾韦跟前,站定,直视他泛红的眸子,嗓音压低:“朕命你,护送贵妃灵柩去淮南,令着你代朕为贵妃守灵三月。”

  顾韦猛然回神,很是震惊。良久,撩了袍子跪下:“臣…谢圣上!”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吾妻之位

  沈贵妃灵柩离开北都那日,正值细雨朦胧。

  北都才子皆来送行,阮袭也领着阿银在灵柩前拜了三拜,心中感慨万千,看了眼还站在高墙上的穆承垣有几分不解,收回目光时正遇上沈易之沈怀之安子敬在路旁作揖眉眼通红,沈易之眼中是入骨的痛,忽然想起沈易之同那沈贵妃也算是有过一段往事,苦笑一声牵着阿银就往马车上走去。

  可谁知不过两步,就被人叫住。她回头,就见安子敬冲自己作揖拱手,忙回礼,“安公子有事?”

  “倒也不是旁的事。”他说着,倒有几分不好意思,顿了顿才继续,“听闻令夫君生前的青竹印鉴寻到了?在下不才,月前收了幅《淮江图》难辨真伪,又恰逢想起者《淮江图》乃是令夫君遗作,故而想要借印鉴一用,以辨真伪。”

  素来听闻安子敬痴迷书画礼法,果然是名不虚传,她轻笑一声,看了眼走过来的沈易之沈怀之,也没什么隐瞒:“安公子收的那幅印鉴可是有九十七株青竹?”

  安子敬不解,疑惑看了看沈易之,后者笑笑没说话。倒是阮袭继续道:“沈容…先夫的印鉴乃是九十七又半株,《淮江图》早在承楹幼时不小心被毁。”

  啊…安子敬遗憾叹了声,可还是有些不甘心:“沈夫人确定么?我收的那幅自己也斟酌过良久,可实在是找不到……”

  “你收的那幅,是沈夫人临的。”沈易之站到安子敬身侧,伸手揉了揉阿银的发。

  阮袭惊讶,他怎么会知道?那时候承楹不小心毁了那幅画哭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来央她,无奈之下她就凭着印象临了一幅让承楹搁到了沈贵妃的宫中,最后一回见到时上面便多了个青竹印鉴,往后的事她就不清楚了,怎么辗转到了安子敬手中?眼下想想…想必沈贵妃那时就看出了端倪,不过未曾追究罢了,为了掩人耳目还命人刻了印鉴盖上?看着安子敬惊异的目光,她抿唇笑笑,转头问向沈易之,“沈公子如何知晓?”

  他眉宇依旧暗淡,铜钟响起,又恭恭敬敬地朝着沈贵妃灵柩的方向拱手。阮袭心中一紧,想起他和沈贵妃两人的私qíng,很快收回目光,拍了拍阿银,弯了身问道:“我们回去?”

  阿银摇摇头,示意了一下闻府的马车,眼眸中有些期待,“阿袭……”

  他小心的神qíng阮袭看得有些想笑,点点头,“去吧,记得最迟明晚要闻府送你回来好么?”

  他点头如捣蒜,小跑着往闻府的马车跑去。直到看到闻锦满怀笑意的将他抱起,冲她点了点头才安心地安子敬沈易之等人告辞转身往自家马车的方向走去,安子敬终归还是个书呆子,还要问仔细些,可刚要出声就看到林佳也从马车里走出来,一向视礼法为生命的他却连声告辞都来得及说一声。

  沈易之宽袖中的手紧握,灵柩已不见踪影,远处那一袭青衣的女子正掀了马车的罗幔往这里看,撞上的他目光怔了怔,状似不经意地放下罗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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