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立即让人去传唤赵嬷嬷。
接着让人放开化佛,问她:“秋童所言你可认?”
化佛吐出一口血沫,冷笑:“假惺惺!你们走这些过场无非是给老百姓看。旗人不农不商不工,坐食汉人膏血,任意取汉人奴婢性命!就算她真杀了人,只要还是你们满人的狗,最后都会安然无恙。”
八爷只好让人再把她勒上。
张廷枢坚持要我自证和清茶门无关。
“张大人,随意别人随意朝你泼一盆脏水,你就得自证清白?那我现在说你勾结清茶门,蓄意谋害朝廷命官,你是不是也得自证?”
张廷枢阴恻恻看着我道:“婢女是你主动买回去的,她自己承认是清茶门叛徒,无论如何你的嫌疑也洗不脱!”
“是我从雷家买的!照你的逻辑,雷家的嫌疑比我还大!不如你先让雷家自证!”
我不敢看居生。
论道时,为了自己的利益,我把他拉下神坛;公堂上,为了自己能活命,我把他全家拉下水。
尽管他们罪有应得,可毕竟是他的亲人。
张廷枢道:“你仗着谭妈死了才敢如此叫嚣吧?这么说谭妈极有可能也是你杀的!”
我提醒他:“别空口断案,证据!”
“刑部怎么办案不用你教,本官自会查!”他狠狠一拍桌:“你只管交代自己的问题!”
就是针对我!
我点点头,苦笑:“尊敬的尚书大人,她们主动接近我,留下一个尸体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我都不知道死的人是谁,你们刑部直隶司的李达一进门就说我杀了自己的婢女,像是能掐会算一般。现在杀人犯自己跳出来,你们偏不认,毫无根据地咬死是我。不信我也就罢了,连雍亲王的刑讯结果也不认!你不是喜欢给人上刑吗?她人在这里,上啊!上大刑,问她我到底是谁?!”
张廷枢立即唤人把刑具抬上来。
八爷却道:“张大人,缓一缓。你看,人已经这样了,要是死在公堂上,恐怕不好给雍亲王交代。毕竟,他负责清缴叛贼,万一还有什么线索……”
上刑狂热爱好者张廷枢一而再,再而三得被阻止,头上都快冒青烟了。
但他明显很忌惮雍亲王。
那可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儿!
就在此时,刑部一位官员上堂奏报说,之前从我家搜出一封书信,之前觉得平平无奇,现在觉得好像另有乾坤。
这封书信很快呈递到钦差手里。
我心一提,好!杀手锏出来了!我倒要看看,到底要拿四姝做什么文章!
我领导已经把地底打穿了,难道还有什么罪名能比和勾结清茶门更十恶不赦??
“三十七年,三爷病危,梁夫人怀胎三月。传教士兰斯受百金,刺水滴为记。”
短短一句话,八爷当堂念了出来。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其中和我相关的好像只有水滴。
作为《三体》狂热粉丝,中二时期的我在锁骨内侧纹了个小小的水滴,当年的想法是:希望自己像‘水滴’一样势如破竹,坚不可摧。
莲心在我洗澡的时候帮我加过水,她看过这个特殊记号,还问过我这是什么。
……看来要把它当成某种身份标记!
三爷……梁夫人……会是谁呢?
什么身份会把我锤死??
张廷枢猛地站起来,脸色无比凝重:“这位三爷,不会姓朱吧?”
所有人都凝重起来。包括八爷。
我心神一凛,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朱……那不是明朝的国姓吗??
她们竟要把我锤成明朝的末代公主?!不是,都康熙五十七年了,朱家皇族还没死绝吗?
“钦差大人,关系朝廷安危,请立即着人检查秋童身上有没有这个记号!”
张廷枢像看过剧本一样,果然开始针对水滴发难。
温乔反应迅速,“钦差大人,此信没头没尾,既不知三爷是谁,又没说刺谁水滴,不足为证。”
张廷枢道:“还有谁会把日期前面的年号特意抹掉?这谋逆之心还不够明显吗?!何况她的婢女是清茶门逆贼!”
他指着我,犹如阎王指着痨病鬼,“朱三太子用百金收买传教士,将遗腹子送到国外。为了让朱家余部不认错主人,还在她身上刺下水滴。现在亡国公主在传教士的护送下回国,四大婢女前来护法!助她秽乱官场,祸害朝纲!诸位,她是来复仇的!”
此情此景真叫人绝望。
八爷说的不对,刑部并不擅长制造完美某杀人,他们根本不在乎完美不完美,只要能弄死你,什么局都敢设!
八爷眉头微蹙,像是没料到此事如此棘手。
他命人放开化佛,问道:“你是朱三太子的人?”
化佛铿锵道:“是,我们汉人都是太子殿下的臣民!”
“秋童是朱三太子的遗腹子吗?”
化佛哈哈一笑,接着肃穆地朝我磕头:“公主殿下,是奴婢救驾来迟!”
满堂哗然。
张廷枢趁机问:“你行刺王爷,是不是为了给她顶罪?”
她又笑了,哈哈道:“是,人是我杀的。不是我家公主杀的。公主无罪,请你们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