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亲王,哼!
张廷枢被罢官两年后复启,就是他引荐去刑部任职的。
我这桩案子,他参与得恐怕不浅呢。
皇上这样处理,终究是顾及皇家颜面,不想深究了,但三爷的‘立长’梦恐怕破碎了。
是了。朝中有一部分人抱着不立嫡就立长的观念,大阿哥,二阿哥被全禁后,只有他最年长!
就算他没野心,被人一撺掇,也难免滋生对权力的渴望。
他就是八爷和雍亲王联手围猎的对象吧……
可惜八爷还是背靠雍亲王,维持住了中庸立场。坏人都让我领导当了!
公演结束后,查良杰拿着账本来找我,当天净赚了五千多两,是平时演出的十七倍!可谓一炮打响。
按照我和广和戏院签的合同,其中三成,扣除百分之五的管理费后,将进入玄宜基金的账户。
当然,得按月结。
这不是众筹来的善款,所以无需十七家会员签字才能支用,我自己可以全权支配。
当初我把账户开在晋银票号,就是因为各种天灾多发生在京城之外,而这家票号的分号遍布全国主要城市,在外地想用钱比较方便。
这次跟着雍亲王巡视各省,或许就会用到这笔钱。
昨天我已接到正式公函,七月初九出发。
可我翘首以盼的十四爷,却迟迟没有归来。
原本他今天就该入京的,不知何故又在路上耽搁了。
临走之前我还能见到他吗?
1715年8月17日 康熙五十四年 七月初七晴
我终于收到埃文麦克沃伊的回信了!
信中说,他在马尼拉混得如鱼得水,不仅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还收获了丰厚的财富。
不过他仍对大清充满向往。
用他的话说:“你知道的,西班牙波旁王室就是法国的傀儡。他们正在失去马尼拉的控制权,与此同时,英国开始和美洲大陆开展自由贸易,欧洲各国都在新大陆尝到了甜头。也许要不了多久,马尼拉就要落寞了,大帆船贸易也将落下帷幕。大清国土辽阔,人口众多,繁荣安定,是全世界最适宜发展贸易的市场。”
他非常感谢我举荐他为中国水师效劳,表示一定竭尽所能。
当初这件事是十四贝勒主张的,他曾承诺,让礼部以朝廷的名义对埃文发出正式邀约。
现在皇上把差事交给了雍亲王,我只能再和雍亲王汇报。
我没空着手去。埃文提供了三个治疗方案,分别来自英国宫廷医师,他自己的船医,以及旅居马尼拉的西班牙医生。
翻译好以后,我誊抄了两份。一份给十三爷送去,一份带着来到雍王府。
自从我出事,驴车就一直寄放在老徐头那里,最近出行都是坐陈家的马车。
雍王府忙而不乱,管家全福正带人收拾出行物资。
我领导正教元寿写字。
正是最热的时候,元寿小朋友上半身只穿了个肚兜,白嫩肉乎的肩膀上盖着一层密密的浅色绒毛,像水蜜桃一样诱人。
不过大面积裸肤丝毫不损他的刻板威严,人家团坐在象牙席上,有模有样地握着笔。
他爹在旁边慈爱地打着扇。
我进去请了安。
看得出来,雍亲王心情不错,眯眼含笑,招招手道:“过来。”
他指了指元寿写的字,揶揄我:“是不是比你写的好?”
我狗腿道:“那是自然,小王子天赋异禀,又有大师指导,小小年纪有此造诣,也在情理之中。”
元寿皱眉看着我,不给面子道:“你都这么大了,还不如三岁小孩,不知耻,反为荣,该罚。”
……
雍亲王笑看我一眼,捏着元寿的小肉脸道:“要罚也是阿玛罚,你不能罚。”
元寿努着天真的小脸问:“是不是等我长大了就能罚她?”
你小子!先平安长大再说吧!
“不能。”我领导把他提溜起来放到地上,用脚轻轻踢了踢他肉嘟嘟的小pg,宠溺道:“出去玩吧。”
元寿懊恼地鼓起腮帮子,一步三回头,甩了好几个不甘心的眼神。
我趁他爹不注意,偷偷朝他做个鬼脸。他一愣,接着回了我一个更‘狰狞’的鬼脸。
哦吼,原来小古板还有这副面孔呢!
回过头,我领导的眼神恰好从我手背上移开,接着又看向我头发。
我心虚地把手背到身后。
他见状并未多问。
等我说完了埃文的情况,他只回了个‘知道了’。治疗方案则郑重压到砚台下面。
之后问了问我的身体状况,道:“若有不适,不必瞒着。先将养好身子最要紧。”
他笑我字写得丑,我也想同他开个玩笑,于是故作弱柳扶风状,苦着脸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王爷,最近确实状态不好,失眠多梦,精神恍惚,恐会辜负您的期望,要不这次我就不……”
“最近用哪个大夫?”他反应淡淡,似乎信以为真了。
我硬着头皮道:“西医,王保罗。”
“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