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八爷对阶级固化、吏治松弛的漠然态度是一样的。
想提升女人的地位,改善女人的生存环境,光我一个人,光一个玄宜慈善是不够的,我得改变这个上位者的思想观念。
我说的是气话,他却当真了,七饿群似耳儿贰伍九意四其搜集此文发布,欢迎加入但没教训我,反而纵容道:“你来打苍蝇岂不是大材小用?这种小事,有的是人替你做。”
说着就要伸手招呼侍卫。
“别!”我赶紧拉住他,“叫人就算了!咱们已经够扎眼的了,不值当得的因为出口恶气惹人注意。”
我担心事情闹大了被人认出来:要是让人知道雍亲王陪我来看妇科圣手,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行!把你气成这样,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一扬手,远处的刚果儿和达哈布立即下马车,朝这边走来。
他是怎么知道反制我的!
“我不生气了!”我赶紧把他胳膊拉下来,朝那二人挥手,让他们别来。
“真的?”
我猛点头。
“那你笑一笑。”
……
扑哧。
前面的妇人先替我笑了。
她丈夫回身朝雍亲王抱了抱拳,笑道:“二位神仙眷侣,真是郎才女貌,浓情蜜意,羡煞旁人啊!”
我黑人问号脸: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雍亲王也朝他抱了抱拳,“内子顽劣,见笑了。”
……
那妇人掩嘴笑道:“有你这么一个夫婿,好人也该学坏了。哪有这么惯人的!”
那不是惯,是捧杀!
雍亲王给了我一个宠溺的眼神,故作无奈地摇头:“夫人教训的是。她原本是极乖顺的,现在确实被我惯得不像话。敢问夫人,可有好法子纠正过来?”
妇人的丈夫道:“没办法,一旦开始惯了,就要惯到底,否则她闹她作,有你受的。”
雍亲王揉着太阳穴苦笑道:“是这个理儿。”
妇人给他支招:“赶紧让她生个孩子,有了孩子就稳重了。”
……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实在听不下去,蹲下去薅草逗蚂蚁。
而我那个不苟言笑的领导,居然兴致勃勃地和这两口子拉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还祝他们早生贵子……
三百年后,雍和宫香火旺盛,据说许愿很灵。不知道还没当上皇帝的雍亲王说话好不好使呢?
日头渐渐升高,队伍缓慢前进。
旁边农家小院里有一棵高大的樱桃树,过了时节,没有果子,树冠蓬蓬如盖,在院外投下一片阴凉。
我仰头多看了两眼,忽听入戏太深的雍亲王在耳畔画大饼:“明年圆明园不开放了,等樱桃熟了,先让你进去吃个够。”
……这糖衣炮弹要是不问出处,简直齁甜。
可惜我吃不下。
我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一篮无缘品尝的相思樱桃。
我记得它们被踩爆后,散发在空气里的气味芬香甜腻;我记得为了捡回几个,我摸到了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我记得他紊乱的呼吸声,以及尴尬局促的补救:“是什么,我赔给你。”
这一幕好像也没有过去很久,现在想起来,竟恍如隔世一般,连那个见证我们第一次独处的伤疤也完全消失了。
他大概已经把我归于尘世烦恼,随香烛燃掉了吧。
那么单纯善良的他,有没有再被别人‘欺负’呢?
恍惚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从眼梢的余光中掠过。
我心一提,猛然扭头看去,却见一家三口刚离开道仙坐诊的院子,背对着我走向阡陌。
那个男人身材纤细颀长,连肩颈线都与我第一次去隔壁时看到的背影一模一样!
可他穿着寻常布衣,左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右手托着一个正在说笑的年轻少妇。
不可能是居生。
他本来就不会和女人相处,更何况离京前遭受了痛失谭妈、全家入狱等一系列打击,走的时候重新穿上了僧袍。
僧袍是他的保护壳,也是自我约束和警戒,一旦穿上,岂能说脱就脱?
前有沈如之,后有山野村夫,是我心虚吧?看谁都像他。
正怅惘,身边人碰了碰我,蹙眉揉着右眼道:“刚才没留神,好像有只小飞虫扑进眼睛里了,你给我吹吹。”
……
他微微屈膝,我垫着脚。
瞳眸如镜,映着蓝天飞鸟、樱桃树冠,还有我不情不愿的脸,就是没有飞虫。
……你这幼稚的行为对得起那八百个心眼子吗?!
我装模作样随便吹了两下,他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神情一派坦然地朝我微笑:“好多了。”
接着指着别人家门口的菜畦,问我知不知道那刚冒出头的小绿芽是什么。
这可真难倒我了。说实话,把长度差不多的麦子和韭菜放在一起我都未必分得清,更别提萌芽阶段的蔬菜……
“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这是芹菜……”
排了两个多小时的队,他教我认了十几种农作物,连脚下的野花野草都认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