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吧?小肚鸡肠!
他不,他还追问:“就算一开始只有利用,现在呢?”
这话说的也太不中听了吧?!
“现在觉得真好用!”
行了吧!
他扭头翻了个白眼,侧脸对着我,傲娇道:“叩扣峮思而尔尔吴旧一四弃,来看更多吃肉文你想认识那些人,为什么不找我?他连一个小小织造局都管不好,能有多大本事?!我给你找个忠厚老成的介绍人,岂不事半功倍?”
说着说着就抱怨起来:“你现在干什么也不来汇报,无头苍蝇似得乱转,一天到晚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还惹了一身麻烦不自知!怎么,翅膀硬了,想自立门户?”
我在这堆废话里提取了两个关键信息:1、我给你找个人;2、你惹了一身麻烦。
然而比这两件更要紧的是,最后那个大帽子我不能戴!赌气归赌气,立场可不能歪!
“王爷日理万机,晚上房门紧闭,又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若凡事都得汇报过再去做,黄花菜都凉了!”
想起那天晚上吃的闭门羹,我解释得也不算客气。
“你!”他被怼的眉毛一竖,猛地一拍桌子,接着肩膀一抽,嘶了一声,面容痛苦得扭曲起来。
“王……”我下意识想问问怎么回事,只是刚张了张嘴,忽然意识到这‘虚伪客套’的关心根本毫无意义。
既然暧昧打不过偏爱,我就干脆不要!难道凭我的本事,还无法在他身边堂堂正正的立足吗?!
于是硬生生咬住舌尖,也把迈出的脚悄悄放了回去。
他捂着肩膀抬眼看了看我,发现我一脸冷漠后,抿紧双唇垂下头去。
屋内再次陷入死寂。
明明开着窗,外面的声音却一点都传不进来。彼此克制而沉重的呼吸倒是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这短短三米的距离,就像三百年时光那样难以跨越。
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着。
“既然……”嗓子有点滞涩,我清了清嗓,扬声道:“既然王爷身体不适,那就早点休息吧,我明天一早来汇报。”
“不准走!”他以为我立即要走,身子往前一倾,差点站起来。
发现我并没有动,有点尴尬地揉着肩膀,扭头不看我,冷声教训道:“你当什么事儿都能拖到明天?你睡着的时候别人在捕猎!”
我心神一凛:“王爷说的是?”
“你的印章还在别人手里,就一点不着急?你可知这是多大的把柄?”
我就知道达哈布会告诉他!
幸亏今天拿回来了,不然今晚肯定别想睡了。
我把失而复得的印章放到桌上,原原本本地将怎么丢的,怎么得的,与他说了。
当然,忽略廖小爷的发疯表白。
即便如此,他脸色依然很差,忍了几忍,还是没能忍住,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怒斥:“冲动,莽撞,义气行事!江宁卧虎藏龙,暗流涌动,两江总督上任一年多都没能吃透这里的情况,直到现在都不敢把家人接来,你初来乍到,脚上黄泥都没沾,就凭一腔孤勇横冲直撞,想驯服虎豹当走狗,岂不知,人家一翻身就能把你……”
那个恶劣的结局他没有说出口,满眼忧惧后怕。
我心中警铃大作——他这种情绪只要稍微失控,下一步就会剥夺我的自由,把我圈在他认为安全的范围内。
“直到现在,在王爷心里,我还只有一腔孤勇吗?”
即便只有四成信心,现在我也得支棱起来,表现出百分之二百的气魄。
“我是在充分了解了江宁的情况后,才决意办商报的。
纯粹的政治产物很难在这里落地生根,完全的商业行为则无法被朝廷接受,想要化解潜在的敌人,全面掌控这里的文化思想,就得在政治和商业之间夹缝求生。
商报本着服务当地经济的目的,为大众提供经商知识、手工技巧和文娱信息,以图文并茂的形式展现。实用性强,售价极低,可以快速铺开,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人们的价值取向。
我知道这个事儿我一个人办不成,但我总得先制定一个大体的方案,对本地的经商环境和文化包容度有个基本了解,摸索出一条可行之路,知道困难和阻碍在那里,才能带着具体问题来找王爷求助。
从另个角度来看,这个事儿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办成,所以我必须孤军深入。至于江宁的龙虎暗流——如果没有王爷在这里坐镇,我绝不敢放开手脚做事。
现在,我已经捋顺了思路,基本摸清了工商阶层的信息需求和文化界的输出热点,锁定了一批受众,谈好了一些作者,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创刊号,接下来就是打通刊印出版流程,找个能站在明处主持这件事儿的人,正式推出试水……所以,王爷应该相信我的能力和分寸。
驯服虎豹固然很难,用棍棒更难!不如我们一文一武,相互配合,互相保护?”
他微微一怔,“相互保护?”
我挺了挺胸膛:“软甲也是甲!总有一天,王爷会知道,我也能为你抵御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