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看向雍亲王。
他顽固的精神类疾病——多疑,很明显复发了,看表情就知道很想听年羹尧的!
十四发疯一般撞开他,举刀就劈!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横劈过来,挡在年羹尧身前,凄声哭道:“求主子们开恩!”
是年小姐。
我真没想到纤弱优雅的她,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这样的潜力!
十四生生刹住手上的力道,连带自己被巨力惯得打了两个趔趄。我毫不怀疑,刚刚他没留半点余地,切切实实想要杀死年羹尧。
年羹尧久经沙场,闻惯了血腥,经这九死一生,竟毫无惧意,还趁机给雍亲王推荐他妹子来:“主子,奴才都是为了主子好,绝无半分谎言。刚才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还刻意接近我这有情有义的妹子,要不是我及时喝止,我这单纯善良的妹子可能就着了她的道了!”
年小姐垂头抽泣着不断摇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我冷笑道:“年羹尧你可真够无耻的!只有任你欺凌摆布的女人才可喘气,其他都该死是吗?你讨厌我只是因为我不是安于后院的传统女人,我做了男人才能做的事儿,你感觉你们拜屌教受到威胁了是吧?你生怕其他人也跟着我学,你生怕你这个完美无瑕的妹妹不再甘心当你往上爬的棋子!你凭什么剥夺她的人生!就凭你长了个屌??那玩意武则天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一点都不稀奇!我的私生活不劳你操心,你这样的烂货都能为国效力,我为什么不能?!”
视线转向雍亲王,我目光冰冷:“女人能顶半边天,哪个男人不是女人生的?与其搞性别对立,不如想想怎么发挥两性优势,让小家更富、大家更强,毕竟把日子过好,才是最实在的。您说是吗?”
十四震惊地看着我。
年小姐不知何时止住了抽泣,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雍亲王面色很不好看。
“年羹尧!怎么又是你在闹事!”这时门口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
我循声望去,见是一位长相富态,身材微胖,浑身上下气场强大的中年女子,她眉心有一颗红痣,像观音大士一般,所以无论语气多严厉,表情都显得很慈悲。
年羹尧嗖嗖嗖爬至她跟前,抱着她的脚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哽咽说道:“福晋,三年未见,奴才想您和王爷啊!好不容有机会回京述职,带着我那不懂事儿的妹妹来给主子们拜年!谁料,发生了点误会,您帮奴才给主子们求个情,奴才知道错了!”
福晋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毫不客气地训斥道:“你这个愣怔性子,非得吃大亏才改!”
年羹尧只管伏在她脚下呜呜地哭,“奴才知道错了呀,奴才好不容易来一趟,只想着为主子分忧,一时心急看走了眼,主子们看在奴才忠心一片的份儿,看在晓玲年幼还需要奴才照顾的份儿上,饶了奴才这一回!”
“那是晓玲吗?”福晋被伏在地上的年小姐吸引了注意力,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天可怜见的,怎么吓得浑身发抖!”
与她耳语几句,拍了拍她的后背,转头对雍亲王道:“王爷可还记得晓玲,前两年就出落得倾国倾城了。
这种局面下,再好色的王爷也不好意思看。雍亲王直接摆了摆手。
好不容抬起头的年小姐马上深深地垂了下去。
福晋倒也没强求她,只拉着她对雍亲王说:“这两个奴才我先带下去处置,你们不是还有公事吗,先忙公事吧。”
年羹尧听着雍亲王没反对,回头给他和十四磕了个头,爬起来跟着福晋跑了。
我也是挺服他的。
堂堂一个从二品的封疆大吏,变脸可真快!狂的时候不可一世,姿态低的时候比孙子还孙子!关键是又有能力,又拉得下脸,品质还不好,真是一把危险的刀。
“四嫂可真会护犊子啊。我们家这个亏,就这么白吃了?”十四过来一把拉着我,一起和雍亲王对峙。
这次我没有甩开他,只是默默在他手心里把手握成了拳。
雍亲王朝我们握住的手瞟了一眼,冷哼道:“你们吃什么亏了?骂也骂回去了,他头也磕了,你们还想怎样?难不成,真要杀了朝廷命官?刚才那一下,要不是他妹妹拦着,你就铸成大错了!”
十四踹飞了旁边的椅子,怒吼道:“我铸成大错?天下难道没有公理了?”
雍亲王轻飘飘地看着他:“公理是有,你们什么关系,上了公堂,你说得清吗?”
“我当然……”
“十四爷!”我拉了他一下,“雍亲王说的对,我们没吃什么亏,他也很袒护我们了,他都没有找人来验我呢!”
雍亲王眯了眯眼,想要说些什么,被我快速截断,“我是来给您汇报工作的,今日进度已圆满完成。我可以告退了吗?”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视线又在我渗血的鞋袜上停了一秒,而后却冷冷道:“要是你敢怂恿十四贝勒对年羹尧或者他妹妹做什么……”
我朝十四一笑:“贝勒爷,您真听我的吗?”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发自诚心地对他笑,他怔了怔,下意识地想点头,紧接着切了一声,扭过头哼道:“你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