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冲过来,兴奋地道:“这是平安符!我也有一个,是我母亲请长明大师开过光的,和这个一模一样!”
他行三,姜洵行二。
如果姜洵成了嫡子,那他还怎么当侯府的世子,以后还怎么袭爵。若不是母亲拦着,他早就找人把姜洵打一顿了。
一个庶子还想当嫡子,也要问他答不答应!
他像邀功似的,将那平安符举得更高。
“大姐,三姐肯定是骗你的,长明大师开过光的符她一定是留给自己和姜洵了,送给你的就是普通的符。”
果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声大姐叫得还挺亲热,可真是能屈能伸,但姜觅可忘不了这死小孩骂自己有娘生没娘教时的样子。
开过光的符和普通的符一比,高下立见。
姜婉白着脸,“我…我一时着急…拿错了。”
有没有拿错,只有她自己知道。
刘氏适时打圆场,“好了,误会一场而已。一家子骨肉哪里来的怨仇,觅儿你是长姐,应当爱护底下弟弟妹妹。”
长辈们的偏心,可能从来就没有理由。但偏心就是偏心,再怎么端着长辈的架子也改变不了伤人的事实。
原主一出生就没了母亲,父亲又对自己不闻不问,年幼时该是多么的渴望疼爱。明明同为女儿孙女,她得到的永远都是漠视与偏心,日子一长怎么可能不怨尤。
她闹,她偏激,都是因为她缺爱。
一个自己都缺爱的人,拿什么去爱护别人。
“祖母说笑了。二妹妹和三弟有余夫人照顾,三妹妹养在你膝下,二弟被父亲亲自教导,他们哪里需要我爱护。我母亲死得早,父亲又对我不闻不问,祖母也不愿教导我,还让我去爱护别人,实在是太为难我了。”
刘氏一噎,又被她气得不轻。
孟姨娘赶紧表态,说自己以前做得还不够好。姜婉也有样学样,自责自己太过粗心,日后一定不会再犯。
姜洵方才被姜觅那一下弄得措手不及,更加激出心中不满。他没有办法服软说软话,又识时务地知道自己眼下不能和姜觅再起冲突,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偏偏姜觅不肯放过他,问道:“姜洵,你说,你以后还敢不敢不敬我?”
孟姨娘和姜婉拼命朝他使眼色,她们以为姜觅是在找台阶下,若是能把姜觅哄好,那记嫡子的事姜觅就不会再追究。
她们这么想,余氏娘仨也这么想,
余氏又急又气,生怕他们和解。
母女连心,她一个眼神姜晴雪就明白是时候该自己出手。
“大姐,二弟以后和你一母同胞,他怎么可能不敬你?若是顾姑娘知道你也多了一个嫡出的弟弟,必定会为你感到高兴。”
顾姑娘姓顾名爱莲,是宗天府府司顾大人的嫡女。顾爱莲的母亲顾夫人膝下无子,抱了一个庶子养在名下,这事曾被原主拿出来嘲笑过。
姜晴雪提起顾爱莲,目的是想刺激姜觅。
姜觅就知道,余氏娘几个比她更弋㦊着急。
她装作恼怒的样子,“谁管她高不高兴!”
孟姨娘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事情要糟。
果然姜觅已经变了脸色,冲姜洵怒吼,“你对我如此不敬,还想记在我母亲名下,简直是白日做梦!”
说完,她跑了出去。
天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出安怡堂的大门,绵绵的秋雨开始洋洋洒洒。
如果徐氏在天有灵,此时应该也在哭吧。
“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子规忧心忡忡地问。
姜觅慢慢仰起头,感受细雨密密地盖在自己脸上的凉意。
“去找可以做主的人。”
……
前院是待客与家主处理事务之地,位置在前院正屋之后。左右两边种着青竹桂树,绿意浓香相得益彰。
书房的半开着,大致能看见里面的情景。
清俊儒雅的男人立于桌前,桌上铺着一幅画。
桌上铺着一幅画,画中的女子正值妙龄,眉目似画笑靥如花,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贵气。画的右下角,有一方印记,还有几个字:吾爱娇娘。
哪怕是从未见过,姜觅还是立马感应到画中人的身份。
她的生母徐令娇。
旁边还有一个有锁的匣子,应是用来存放这幅画的。匣子的锁不是普通的横锁,而是文人墨客们最为喜爱的藏诗锁。
顾名思义,藏诗锁是一种密码锁,开锁的密码就藏在诗文里,只有将正确的诗文转到同一条线上锁才会打开。此时四个转轮正转到密码的位置,同样是:吾爱娇娘。
这样的深情,真是令人如鲠在喉。
“你怎么会在这里?”姜惟见是她,明显吃了一惊。
“余夫人找来族谱,我看到姜洵被记在我母亲名下。”
姜惟垂眸,将画收起,
“确有此事。”
“我不同意!”
“你说什么?”
姜惟又是一惊,看着眼前的大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