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吃货一顿饭就能被收买,进了那吃人的宫廷,未来可不得被其他手段厉害的宫妃耍得团团转?
虽然希望能有个人来帮她制住祁歇,好让他不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但司浔茵要是真做了皇后,盛婳反而会怕她受到伤害。
这样的女孩子应该被人如珠似玉地好好对待,而不是被拘在冷冰冰的寝宫里,成天盼着帝王不定期的临幸,平白磨灭了开朗活泼的性情,最后变得死板麻木。
不过,人各有志。盛婳觉得自己不应该自顾自想得上头,还是得问问司浔茵的意见,她牵过司浔茵肉肉的手:
“我可以叫你阿茵吗?”
“当然可以,”司浔茵爽快道,好听的话张嘴就来:“公主姐姐人长得这么美又这么大方,想怎么叫都可以!”
盛婳摇头失笑:“那你知道,你哥哥此次把你送到我这来的目的吗?”
“知道啊……”司浔茵浑不在意地抛出一枚炸弹:“跟你的皇帝弟弟相看呗!”
盛婳险些被她这脱口而出的直白之语噎住,缓了缓神才接着问:
“那你是什么想法?”
“我无所谓,”司浔茵这样说着,原本脸上灿烂的笑容却慢慢沉寂下来,多了一分面对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的无奈:
“我是芾绪国的公主,不像你们国家的公主有自己挑选驸马的权利。我们这样既不受宠也不自由的帝姬,从小就被教导要为国家大事做出一点贡献,肩负着未来被送往各国和亲的使命长大,就算我不跟你们国家的皇帝和亲,未来也有可能是别的国家上了年纪、后宫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妃子的老皇帝。”
司浔茵吸了吸鼻子道:
“三皇兄说,天韶国的皇帝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归宿,年轻,长得好,有才能,嫁给这样的人,我的未来不会差到哪去。”
盛婳听了有些心酸。可笑的是,在古代世界,像司浔茵这样婚事做不得主的女子甚至可以算是幸运,这个时代多的是被盲婚哑嫁、包办婚姻、在家庭的囚笼里垂死挣扎的苦命女子,丈夫在外红旗飘飘,她们在家中辛苦养育子嗣,到头来却还要被要求对夫家感恩戴德、做牛做马,怎能不算是一种悲哀?
“可是为什么非要找个归宿呢?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愿不愿意?”
“不愿意又有什么用?我的价值不管由我想得多大多美好,在那些人眼里,始终也只有通过嫁人来实现。”
司浔茵轻轻叹了口气。与单纯外表不符的是,她有着格外清醒的认知。
看了一眼盛婳,司浔茵反扣住她的手安慰道:
“至少你们天韶国的饭菜我吃得很开心呀!”
春舟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小殿下方才吃的东西只有我们这才有,皇宫里没有的。”
司浔茵瘪了瘪嘴,很快又笑起来:“那我以后可以出宫来这边吃!不妨碍!”
盛婳看着眼前这个烂漫又不失豁达的女孩子,也笑了:
“你要是想来,这里随时欢迎你。若你日后真进了宫,受到什么欺负,可以来……”
说到这里,盛婳顿了顿。如果到时候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呢?
承诺如果做不到,还是不要轻易许下的好。
司浔茵却没体察到她的迟疑,兀自接过了话头:
“不会的,我不会受人欺负的。”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她环顾四周,搬来一个小几:
“姐姐应该不缺这个东西吧?”
盛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了点头。
“啪——!”
一声巨响过后,小几在司浔茵的铁掌下裂成两半。偏她本人还笑得格外人畜无害:
“谁要是敢欺负我,犹如此物。”
盛婳:“……”
不仅是盛婳,在场的所有人都静如鹌鹑,一时间除了见怪不怪的白雀,他们看向司浔茵的目光里都带上了十足的敬佩。
盛婳忍不住揉了揉额角,试图跟她讲道理:
“但在宫里,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总不能在人家挑衅你、给你穿小鞋的时候,一声不吭地挥拳过去吧?这样有理也变成没理。”
听了她的话,司浔茵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
“可、可父王宫里的那些妃子都是这样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呀!扯头发掐脖颈,那场面……”司浔茵只是想想就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啧啧称奇道:
“嘶,凶残得很。”
盛婳:……你们那边的宫斗方式还真清奇。还有貌似是你的铁砂掌比较凶残。
看着盛婳似是无奈的表情,司浔茵突然间灵机一动,道:“我还有白鹰!”
“……白鹰是谁?”盛婳奇道。
“在这。”庭院里覆着霜雪的树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笑嘻嘻的少年,虽然长得面若好女,但从他腰间别着不戴刀鞘的利刃就能看出来这不是个简单人物。
一旁的白雀面无表情地介绍道:“……我的孪生弟弟。”
司浔茵也接着道:“也是我的暗卫。”
她嘿嘿一笑,对盛婳解释道:“白鹰长得俊,扮成小宫女陪在我身边不是问题。到时候要是有人来欺负我,我就让他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