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笔回信,同样写下这些日子以来发生过的有趣的小事,言明司浔茵不适合进宫,也不适合和亲,让他打消嫁妹妹的念头,说了很多,但丝毫没有回答他信尾的那个问题。
她相信他会懂。自此以后,不该问的问题他也不会问了。
将信件交给白雀之后,白衣女子便又跟阵风似的消失在黢黑的冬夜里。
盛婳伸了个懒腰,一股后知后觉的困意涌上眼帘,她努力晃了晃脑袋,却觉得更困了,只能唤来春舟。
为盛婳更衣之后,春舟本还想继续守在房间里,窗缝间却卷入一丝调皮的凉风,让春舟突然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盛婳拢着衣领坐在床上,关切地问道。
“或许是吧。”春舟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发闷。
“今日别守夜了,回去好好休息。”
“殿下……”春舟还要坚持,盛婳却不容置喙道:
“我说去就去。”
春舟只好熄了灯,只留床边的一盏,便无奈地退出房门。
盛婳掀起被子躺进去,温暖的被窝里充斥着熟悉的甜香,被浓浓的困意驱使,她很快睡了过去。
梦境异常平和。第无数次梦到现代世界里和妈妈妹妹在一起的童年记忆,盛婳的唇角情不自禁泄露一丝笑意。
慢慢地,她却又为周遭的环境皱起了眉。
……如今不是数九寒天吗?为什么突然这么热?
为了躲避那个不断发出热气的源头,盛婳翻了个身,手却在虚空中触碰到一片滚烫的皮肤。
不对劲。
梦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真实柔软的触感?
一边迷迷糊糊地摸索着,盛婳的意识也逐渐清醒,眼皮重得厉害却还是被她强撑着张开。
视野变得清晰的下一秒,盛婳险些吓了一跳。
房间里只余一团幽亮的烛光,借着这点昏黄的光线,她看到一个黑漆漆的脑袋正在拱着她的颈窝,卷发顺滑,搔刮起皮肤来却格外的痒。
她很快辨别出几乎半个身体趴在她身上的人是谁。
“……阿奚?”
盛婳双眉一蹙,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推开他火热的脑袋: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不该待在他的房间里吗?难道是梦游了?
孰料一感受到盛婳抗拒的动作,阿奚竟转而用双臂拢住被软褥包裹着的她。
少年吐息炙热的唇难耐地贴了上来,被盛婳眼疾手快地截住。
他顿生不满,嘴里泄出些意味不清的字句:
“殿下……殿下帮我……阿奚好难受……”
他大抵是真的很难受,唇也不安分,哪怕抵着盛婳的掌心,也开始失去理智,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被手上湿热的触感一激,盛婳头皮发麻,意识到他这副异样很可能是中了春.药,忙坐起身来:
“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奚一听,瑰丽的茶色眼瞳中泪光熠熠,鬓边沾了几缕湿发,他难受地呜咽着:
“我……我误食了情悴草……”
情悴草,一种天韶国河疆特产的药物,茎可入药,只是其叶片却具有剧烈的催.情作用,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完全对症下药,最有效的药方也只是勉强解得了毒性,免不了后遗症,故而一旦误食,唯有交.媾可解。
当务之急唯有先解了这急邪的药性,盛婳没有时间再去质问他怎么会误食这种草。
电光石火间,她想到了府内见多了民间疑难杂症的庄献容。
或许他会有办法。
想到这里,盛婳一边披衣下床,一边对宛如失去骨头般黏黏糊糊缠着她的阿奚道:
“走,去找庄医官!他肯定有办法配出解药!”
听到这话的阿奚水雾迷蒙的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暗光,他更加用力地抱住盛婳,声音里带着哭腔:
“殿下……我好难受……我等不到庄医官配出解药了……”
他凑近前去,燎烫的吐息尽数喷洒在盛婳的脖颈处,像是在找一块合适的地方伺机下嘴,只等着主人一声令下:
“能不能……能不能求殿下可怜可怜我?”
听到这话,盛婳下床的动作一僵,艰涩道:
“一定还有办法的。你忍着。”
阿奚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一样,呼吸更近了,他尾音打着颤:
“我忍不住了殿下……求你开开恩,帮帮我吧殿下……哼……”
他的身体接触到她的,被情.欲催发的大脑失去思考,他忍不住蹭动了一下。
盛婳浑身一颤,如同被踩着尾巴似的,再一次用力推开了他。阿奚对她根本不设防,又因为使不上力气而跌坐在床上。
他很快又缠了上来。
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离不了她,她一推开,他反倒不知疲倦地再次凑近,长臂一伸圈过她的腰,泪眼朦胧:
“殿下不管阿奚了吗?阿奚真的好难受……求殿下疼疼我吧……求你了……”
他含含糊糊的,大概自己也分不清楚说了什么,多是些苦苦哀求的话语,声泪俱下,听得人心生恻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