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长子那边,更是要一碗水端平的。
听陛下这样说,韦顷盈心里头松了口气,她嘴角又勾了一抹笑意,伸手抚了抚那宝石项链,真真是好生华美的,份量也重,她不由得笑道:“这些东西臣妾都要替嬅儿好生收起来,待她长大了,臣妾要告诉她这些东西都是她的父皇悉心准备的。陛下您放心,您的拳拳爱女之心,臣妾必然不会糟践了的。”
听出韦顷盈话里的打趣之意,楚熠不由得戳了戳她的额头,没好气道:“你这张厉害嘴巴,亏得朕从前总怕你被人欺负,如今真真是本性暴露无疑了。”
韦顷盈笑意愈盛,一边的宫人们虽都顾着规矩未曾出声,可瞧着陛下与自家娘娘举止这般亲昵,心里头也是引以为荣的。
在宫里可不就是这样,主子和奴才之间一荣俱荣,主子得宠了他们也是得脸,在外头那都是受人恭恭敬敬的样儿。
楚熠素来是言出必行的,从私库里头又分别挑拣了几样东西各自送到玉堂宫和永纯宫去,名头上自然是赏赐皇长子和永宁公主的。
玉堂宫那边也就不提了,倒是永纯宫这般收到东西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后来派人一打听,栗贵嫔也是了然于心了。
雪霁浅笑道:“陛下多挂念皇长子,他这才搬到主子宫里头,陛下便派人送来了这些东西。便是奴婢从前在府里都没见过这些精巧的玩意儿,可见是费心了。”
栗贵嫔抚了抚皇长子的小脸,瞧着他恬静的睡颜,心也不由得平静下来,听了这话才慢悠悠道:“陛下赏赐是先将东西送到了翊雎宫,后来回到紫宸殿方才下了这道命令,你猜是什么缘由?八成是陛下先只准备赏赐淮阳公主的,许是宜贵嫔说了什么,陛下后头才记起皇长子和永宁公主的。”
雪霁一愣,显然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可若是这般看来,陛下还真是偏心小公主的,可那位宜贵嫔娘娘倒是个心思细腻聪慧的人,这般面上瞧着是一碗水端平,实际上也是不给小公主招仇恨的。
栗贵嫔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浅笑道:“不过怎样都不要紧,陛下再疼爱淮阳公主,往后也都是一个要下降的帝女,起不了什么威胁。允玙可是宫里唯一的皇子,且又是皇长子,身份自然贵重。”
虽说生母是俞氏却也不打紧,俞家到底是名门望族,且如今又是自己做他的养母,有栗家新贵在背后撑腰。
栗贵嫔也不免有了更多的底气在,她望着皇长子的眼神中含着骄傲与得意。
这日又是坤仪宫晨昏定省,下午众人齐聚在皇后娘娘这边,因早晨请安时话匣子便吐露的关不上了,下午的氛围倒也是其乐融融的。
如今尹昭仪和温昭容帮着协理六宫在,尹昭仪不似从前那般缄默了,她出身文官世家,最是清流不过的人家,养出了高华清贵的气质来。与她不熟识的自然觉着高冷,可要是熟了也会觉着她性子颇为和善,蕙质兰心。
江婕妤今日也难得来了,前头因着秦氏之事,她算是郁郁了好一阵子,如今倒像是什么都想开了一样,只是人也不如从前那般心直口快了。
皇后扫了眼诸位嫔妃,除了贤妃告假今日旁的嫔妃们倒是都来了。
她病了有几个月,旁的人也就罢了,却是对新晋嫔妃们不大熟识。
这批新晋嫔妃初入宫时皇后便病了,因此也一直没能向皇后行三拜九叩大礼,今日算是第一回 正儿八经见皇后。
上午的时候便见了礼,皇后也颇为和气地都有赏赐。
五位新人里头,位份最高的乃是沈氏,她虽出身普通了些,却也被陛下封为从六品丽仪,这个位份对于初封嫔妃来说是不算太低的。
要知道,当日韦顷盈和楼韫入宫时也只是正六品宝林罢了,后者还是有爵之家。沈氏之父只是五品散官,出身在后宫算不得出挑的,模样也只是中人之姿罢了,但是这些日子她在宫里却是小有恩宠的,因此人人都不免要高看一眼。
沈丽仪倒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一直循规蹈矩的也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今早倒是有嫔妃主动与她搭话,她也是问一句回一声的,让人觉着没趣,遂也没再搭理她。
她就这样稳稳地坐在后头,不时抬眸瞧了眼皇后娘娘,只觉得她实在是端庄雍容,比她过去十六年见过的人都要大气温婉。
而在一众嫔妃之中,沈丽仪的视线却总是被宜贵嫔和栗贵嫔二人不自觉吸引。栗贵嫔出身栗氏,出身是一等一的了,那份气质也是旁人不可比拟的。这种世家养出的女儿,从不会露怯的,瞧着她笑吟吟的模样,沈丽仪倒是有些艳羡的。
栗贵嫔是借了家族的光,一入宫就是贵嫔,一宫主位。
可是相比之下,她更是好生佩服宜贵嫔。当日她在锦绣宫受训时,教导嬷嬷正是曾教导过宜贵嫔的,一年多的时候,能从正六品宝林坐到正三品贵嫔的位置上,膝下还有一位小公主,这样的晋升速度在本朝少有,如此更彰显隆恩浩荡。
教导嬷嬷便说,宜贵嫔去岁入宫时,任何规矩礼仪都是无可挑剔,况且这脾性也是一等一的好,心性聪慧,如今能坐到主位是她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