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句话就是那样巧。
说白了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楼韫忽然嘴角笑意愣在了一边,她轻皱了皱眉头,不悦道:“本主就说她是个性子最活泛的,如今眼见着失宠于陛下了就来巴结长公主,瞧瞧那般谄媚的模样,果然是个破落户出身,一点子端庄没学着尽是一些小伎俩上不得台面。”
说这话时,楼韫心中是有些吃味的。她好歹是云阳长公主的表姐,但往常去太后宫里见着长公主也是打个照面的关系,她有心想要巴结攀谈一二,无奈长公主始终一副淡淡的模样,不亲近也不疏远。
她原以为天家帝女就是这样,可这会儿竟然瞧着长公主与韦顷盈聊的还算亲近的模样韦顷盈脸上满是不卑不亢的笑意,反倒是长公主像是兴致勃勃的模样,那和楼韫记忆中端庄清冷的人是格格不入的。
绿珠忙拉着楼韫的衣袖,劝道:“小主可别忘了前头的教训,那到底是长公主殿下,您莫要失了体统规矩。”
楼韫虽长进了不少,可整个人还是有些意气用事的,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这个道理。
韦顷盈略略一斜眼就看见了楼韫,她像个怨妇一样站在不远处,那双眸子中尽是嫉妒和不忿。
韦顷盈这样看着楼韫竟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模样,似是许久不曾看过了的样子,但其实每隔几日请安上还能碰见。她如今仿佛带了些脑子,知道巴结皇后,将皇后视为自己的靠山,但眼下看来仍是年轻沉不住气。
没准儿,又有有意思的事儿要发生的。
楼韫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挂着勉为其难的笑意,待云阳长公主注意到她,她笑道:“给长公主殿下请安。嫔妾愚钝,倒是不知道殿下有这样的雅兴。长公主到行宫来,若是觉得烦闷,可尽管寻了嫔妾来相伴,嫔妾虽然粗笨了些,还望殿下见谅。”
云阳长公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这番话听着竟是没由来的有些可笑。楼韫仗着与母后沾亲带故的身份,因此常常出现在慈宁宫中,便是她去给母后请安也总碰上。
楼韫谄媚的模样她嗤之以鼻,因为从小到大见了很多人,是不是真心当然一下子就能看清楚。
云阳长公主皮笑肉不笑,干巴巴道:“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倒像是本公主是个脾性多差的人一样。只是楼宝林忒自谦了,本公主喜静,也不是母后需要人在一旁作陪,只怕辜负楼宝林的好意了。”
说罢,她若是没什么反应,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楼韫,楼韫没准儿觉着害臊,就这般走开了。
只可惜,长公主殿下阴阳人是十分厉害的,当下又与韦顷盈笑着扯了话题聊了起来,这便是公然不给楼韫面子了,楼韫处在那儿无人搭理她,她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顿时觉得尴尬像是丢尽了脸面一样。
因此,她颇有些恼羞成怒,怪声怪调道:“有些人啊,果然是庶出身的,最厉害的本事就是看人脸色行事。因为是吃了苦的,所以最会讨好巴结人,只求着能一步步爬上去,一步登天的好,可惜终究是痴人说梦。”
她终究是没忍住脱口而出这样一番话。
不料话音刚落,茶盏被重重地搁置在桌上,发出一阵不轻的响声。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云阳长公主沉下脸, 脸上已带了几分愠色,漠声道:“好了,楼宝林上回因出言不逊被禁足的教训这样快就忘记了么?本公主想着, 这时候皇后娘娘恰巧得闲, 不如本公主去与皇嫂闲聊一二, 楼宝林觉着如何?”
楼韫咬了咬唇,心中一阵恼恨,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恼自己这般沉不住气, 但只要面对韦顷盈,她总觉着对方眸中暗含几分挑衅, 她这才忍不住。
当日锦绣宫中,韦顷盈替许宜君出头本就是别有心机,拉拢了许宜君那个贱蹄子。后来御花园中,那贱蹄子故意激怒她出言不逊被陛下瞧见,她因此错失先机倒引得那贱人先承宠,后来第二日请安时她更是在那贱人栽了跟头。
这样一步错,步步错, 虽说已经过去了, 可在陛下心里头到底落下了不好的印象,如今的恩宠也被韩选侍等人压了一头的,她自然心怀不甘。
将无尽的恨意都放到了许宜君身上,但那个贱蹄子出身卑微,若是自己哪里有这样的脑子, 她自然怀疑是韦顷盈与许宜君合谋,便是想要拉她下来。
因此每每看见韦顷盈, 她心里头都不免带着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其中。
不想今日连长公主都要替她说话, 长公主此人一向脾气温和,于后宫之事并不大掺和,但她最厌恶人嚼舌根子,阴阳怪气地讽刺,楼韫是恰巧撞到她点上了。
韦顷盈脸上浮现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倒是丝毫不气恼的模样。今日本就不必她多言,有长公主在,她只管瞧着楼韫吃瘪。
楼韫自讨没趣,脸上无光,说了几句话便溜之大吉,那模样颇为狼狈。
云阳长公主面上浮现几分倦意,她颇为愧疚地笑了笑道:“好了,今日出来的久了。一会儿温昭容和永宁那边还望韦嫔替本公主说声,本公主便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