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邵给她出建议:“要不然你和老师说一声延迟考试,等到手伤稍微好一些了再补考。”
陈盐摇了摇头:“如果是普通的期末考也就算了,这次还涉及到分班考,我如果搞特殊,很容易让别人怀疑作弊。”
她最终还是没有和校方提出延考申请。
期末考试这天,陈盐将手上的纱布一圈圈拆开,手腕那圈其实已经消肿,只是摸上去还有些泛酸。
她从笔盒里拿笔填写准考证,神色淡然而又镇静。
一路考完上午的数学和英语,除了写英语作文的时候她的字迹有些发抖,其他都姑且还算顺利。
午休时贝莉帮忙买了热水袋敷在她的腕上,说这样能够缓解一些疼痛。
下午先考了理综,陈盐感觉腕部开始有些不适,但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
轮到考语文的时候,她答到第一道阅读题,明显感觉到腕间传来一股突突的灼热感,伴随而来的是尖锐的疼痛感,像是手腕的二次扭伤。
陈盐一时半会儿使不上力气,额上冒出点细密的汗来。
她通读着题干,握着笔的手却越来越无力,几乎快要抓不住笔。
陈盐立即死死抿住唇。
都答应了谢珩州要和他考进同一个班,都到这个时候了,不能因此功亏一篑。
她深呼吸一瞬,强迫自己忽略掉手上那一阵又一阵的痛感,硬着头皮写了下去。
所幸答题的思路很清晰,因为写不了太多字,陈盐努力将词句缩得简略易懂,争取用最少的字拿最多的分数。
最后写作文的时候,她的字迹都快要飞起来,心跳一下跳得比一下快,几乎是在和时间赛跑。
在结束铃响起的最后一秒钟,陈盐终于写完了作文的最后一个句号。
她满头都是虚汗,唇瓣干涩,右手不住地颤抖,收拾笔盒的时候不受控撞掉了好几支笔。
然而心底的一块大石终于坠地,陈盐捂着手腕释然勾笑。
她一定能和谢珩州进同一个班。
第22章
考完试要收拾期末放假要带回去的作业, 陈盐收拾到一半,被贝莉哭嚎抱着不肯撒手。
“下个学期回来就要分班,到时候我们就不能做前后桌了, 盐盐, 我会想你的。”
陈盐哭笑不得:“说什么呢, 如果你考到五班, 和一班也就是隔壁,要找我的话走两步就到了。”
“说是这样说, 但隔着堵墙, 总感觉离你和班长好远,” 贝莉深叹一口气, 扁嘴看着她收好卷子, “对了,暑假培训的事情,你和你家珩州哥哥老实交代过没有。”
“……什么珩州哥哥?”陈盐被这个称呼噎了一下,随后无奈答, “他最近忙着备战期末考,我还没找到机会告诉他。”
听到这话,贝莉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他忙着备考?他难道也想去一班?会不会是为了你啊盐盐。”
见班里几个同学已经转过头看过来, 陈盐忙推了一下她的胳膊让她闭嘴:“别瞎说。”
……
老张开着车去保养了,陈盐和谢珩州今天一起坐公车回去。
下车的时候落了小雨, 谢珩州肩上背着两个包懒得撑伞, 两手空空的陈盐便努力将自己的伞举高, 半踮脚撑过两个人的头顶。
回到别云公馆时, 难得看见谢之平坐在客厅的身影。
然而一踏进家门, 陈盐便感觉到了客厅里弥漫着非比寻常的低压气息,下意识回头看向谢珩州。
“看我干嘛?我长得像你的黄狗拖鞋?”谢珩州恍若无觉地等着她将布丁狗拖鞋换好, 把书包递回到她的手里,“上楼关门,等下听到动静也别出来。”
还没等陈盐将为什么问出口,已经被他推着后腰强行驱赶。
她的目光在明显脸色沉郁的谢之平和一脸无所谓的谢珩州之间辗转两秒,最终没拗过,还是听话上楼去了。
陈盐坐在床上等了一阵,刚打开书包拿出文具盒,还没来得及翻开书页,便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响亮的重叱,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到她的耳边,是被怒火裹挟着的谢之平发出来的。
陈盐慢慢磕住手里的笔,实在担心,有些坐不住地站起身踱步到门侧,按着门把手小心翼翼地敞开一小条门缝。
也是凑着这么丁点空隙,陈盐得以看见谢珩州被楼梯栅栏分隔的那张过分野痞散漫的脸。
他的神色很淡,眼尾沁着一点嘲,轻佻中又带着点不羁,很标准的听训姿势。
陈盐将近一个月谢珩州的言行都在脑海里过了一边,没想起来他有什么不懂事值得挨训的地方。
唯有一点——
她呼吸着咬住下唇。
是上次回嘉城附中的时候,他替她出头打了架。
楼下说话声被长廊过滤,只漏出几句含糊不清的争吵,陈盐听不清楚,扣着门板将脑袋又往外伸出几寸。
还没等陈盐将内容听个分明,目光已经看见谢珩州被谢之平操起一旁的棒球棍狠狠挨了一下,正中肩膀,脊背一下子塌了下去。
她吓了一跳,手心瞬间沁出冷汗。
然而谢珩州连哼都不哼一声,甚至背对着那头,挑起眼角无言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