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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虎方法与反捕方法论_伊利昂【完结】(26)

  说道河鲜,就不得不提遍布北疆的奔族人。奔族人喜欢依水而居,自古以来都以渔猎为生,冬天里男孩会在尚未结冰的河水里游泳以增强体质,河水结冰之后,他们就用宽背长刀切开冰面,用长刀刺入水面,随着血液染红河水,一条又一条肥鱼也被长刀挑出水面。鱼在刀上,只需点一把火,就能烤熟鱼肉,拿着刀直接吃了。这样的风俗自然衍生出武力崇拜,现在禁卫军将领中的木将军和流将军都是奔族人。

  想到这里,平平不由得看向河水,鳞光如水,灰色的影子在河底卵石上一闪而过。他想了想,拔出刀来,看准时机就刺入水中。

  “抓到了吗?”牙牙问。平平摇摇头。牙牙说:“我觉得刺鱼应该是一种经验型劳动,像我们这种从来没抓过鱼、从小只在自家温泉里游过泳的人,应该是一时半会儿也抓不住的。”

  平平正要对她的话表示同意,牙牙就又说了:“所以平平你念时间禁锢经文,我来刺鱼。随后再到岸边,用擒雀道加热刀身,点火烤鱼。”

  平平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从小牙牙就是那种特别没主意的妹妹,无论做什么都一概听从平平安排,就算平平犯了明显的错误,她也会毫无知觉地奔赴险境。平平看见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禁感慨万千,便拉住她的手,有点开玩笑似的问她:“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会出主意了?”

  牙牙反而愣了一下,反问:“如果我不出主意,全部交给你办,你能抓到鱼吗?”

  平平不禁笑出声,随即大大地拥她入怀,久久没有说话。牙牙尽量抬高下巴,好使自己的脸脱离平平前胸的挤压,说:“再说了,我现在可是你的妻子哦?夫妻之间应该互帮互助,不能有一方完全被动。”

  平平故作惊讶,想要逗弄她一番,便说:“对啊,你是我妻子呢!差点就忘了!可是我觉得吧,我们还是做同胞比较自然,天生同心同力,比夫妻强多了。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是同胞,为什么要突然改做夫妻呢?”

  没想到平平的后半段话说的很有说服力,真的把牙牙镇住了。牙牙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慢慢开口道:“那……晚上睡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能做那种事了?”

  平平突然脸一红,捧住她的脸半天说不出话。确实,自从婚礼前的那一次以后他们就没有实际上的性接触了,虽然保守着晚上睡在一起的优良传统,但是两人躺在同一床被子里也没有想到要做些什么,只是像以前一样聊天,互相抱抱,亲吻片刻,然后就睡了。牙牙看着他异样的反应,自己也慢慢害羞起来,努力想要把脸从平平手中挣脱。没料平平突然松手,牙牙反而一趔趄,差点从船板上栽下去。平平拉住她,把她带进客舱。

  两人肩并肩坐着,一时间没人说话。最终牙牙打破了沉默,侧过身子亲吻了平平。平平欣然接受她的好意,但是也就吻了一分钟,两人便自动分开了。找不到那天的那种感觉了——他俩心中都是这样的想法。不过,总不能强求吧?那样不就跟□□一样吗。

  这只是平平的想法罢了,牙牙可不是这样想的。她低声劝告平平,说:“万一那次我没怀上呢?要是家神来了,该拿什么献祭?”

  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项内容,即平平和牙牙缔结婚姻之后,要把他们的胎儿交给家神作为牙牙的替代品。胎儿六个月时血统浓度最高,家神最喜欢。虽然将一个还没来得及看见世界的孩子当做羔羊献祭的做法实在残忍,但是平平在衡量之后,觉得还是牙牙的性命更重要。牙牙也同意了他的观点,不过她懵懵懂懂,还未正式为人妇就选择放弃自己孩子的性命,其中的悲痛她当然没有体会过。但是一旦她亲身体验了失去腹中沉甸甸的珍贵之物,那时候她会是什么心境,没人知道。

  平平兀自起身,说:“捕鱼吧。”

  14、

  姜贺敷了解到,要从西境烈氏祖宅的位置赶到神女峰,肯定要经过有名的孔雀城。从西境到孔雀城,走水路最是方便,只要沿着河道顺流而下,轻舟如风,不消两天就能到。

  于是他和另外两个人合租了一条船,从西境最大的口岸上了船。他带的行李很少,想着一路劳顿,就必须减少累赘,便只打包了些必要物品,穿着便于行动的匠户服装就出发了。他上船的时候旅客还没到齐,船主人也等着无聊,就跟他聊天。姜贺敷说自己是个刀匠,船主人便很惊喜地问道:“那你会做鱼叉吗?”

  姜贺敷愣了一下,说:“鱼叉?”

  船主人连忙解释:“是这样的。我是奔族人,以前家里一直是以打渔为生,到了我父亲那一代才开始经营客船。去年冬天的渔季家里只有爷爷去参加打渔,可是结束的时候爷爷气呼呼地回来,说他的旧鱼叉完全不好用了,一条鱼也没叉到。”

  姜贺敷有些困惑,问:“我一直住在京城,所以也不太了解你们的习俗……我一直听说奔族人是用长刀捕鱼的。”

  船主人用力的一甩头:“嗨!怎么可能!当然是用鱼叉了!……所以,我就寻思着给爷爷重新做一把鱼叉。但是,你也知道,西境这边没什么好的铁匠,北疆的匠户全都搬到京城和中原去了,毕竟那边需求量大。我连一个铁匠都找不到!所以,才想要请您帮忙……”

  “对不起,大叔,”姜贺敷只能拒绝他,“我只是个刀匠,从小到大只打造过刀具,鱼叉和我的领域相差太远,我怕做出来让您失望哪。”

  大叔一脸遗憾:“这样啊……那也没办法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有旅客上船。船主人一看到这个大包小包的胖男人就开心地招起手来,用姜贺敷听不懂的语言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胖男人穿着毛皮背心,扛着皮口袋,头发浓黑,个头高大,肤色白里透红非常健康。姜贺敷推测他和船主人都是奔族人,而且还是老客户,因此大概是常常往来孔雀城和西境的商贩。胖男人坐在姜贺敷对面,他便礼貌地问胖男人是做什么的。胖男人就爽快地打开皮口袋给他看,里面满满叠装着高级绸缎布匹。“女人喜欢的,”胖商贩笑着说,“我们男人一般穿粗布和毛皮。”

  这时最后一个客人来了。乍一看她背后好像背了什么沉重的东西,仔细看去,竟然是一把琵琶。女子穿着灰布长袍和皮褂子,皮面有些脏了,倒是和里面的灰色长袍看起来很协调。她的头发高高扎在脑后,马尾辫落下来长度也只到肩膀。她上船的时候提起长袍,露出里面的高帮尖头长靴——那倒是非常引人注目的新奇款式——咚咚咚走进客舱,在姜贺敷旁边坐下来了。船主人解开缆绳,摇动船橹。

  女子坐下来之后就把背后的琵琶取下来,放在脚边靠着,随即揉揉肩,伸个懒腰。

  “姑娘你是做什么的?”胖商贩问。

  “我吗,我是个乐师。别人有红白喜事,我就去弹琵琶助兴。”女子没精打采似的答道,连眼睛都没好好抬起来看大家一眼,就像是快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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