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追捧对他来说也许早就习以为常,又或者,其实无论外面的世界怎样沸反盈天,他根本无所谓,因他而起也好,由别人引起也好,他都不关心。
陈倩说过,他给人的感觉是天生的上位感和傲慢感,可能这些渺小的追捧对他来说压根就微不足道,所以尽管他在班上从不搞什么特立独行的专治行为,甚至在交流的时候会一副耐心的样子听你说话,但是始终感觉不到在平等的态度上,没人能跟他走得近是因为他压根不给任何人机会。
他太神秘,也太招惹人,所以班上同学们一闲聊八卦几乎都少不了他,对他的分析猜测也是说不完。她一个哪里热闹往哪凑的人,自然听了不少。
她当时正在跟陈倩她们坐在最前排,方便看运动场上的比赛,实际上在挨个看着哪个班哪个男生帅。
沈既白就这么沿着跑道的边缘走过来,本该是很低调的,跟那些勾肩搭背闹腾着吸引女生注意的男生相比,他的漫不经心在人来人往里其实并不明显。
但是他一出现,像理所当然般的吸引走所有目光,刚刚还在跟她聊远处几个帅哥的陈倩她们也话锋一停,盯着沈既白看。
那天她正在一个人单方面的跟林嘉远怄气。
她们几个女生凑在一起,把运动场上能看的好看男生都夸了个遍,她们自然也看到林嘉远了,夸的话更是说个不停。
她暗自生气,很冷漠地哼了句,“还行吧。”
幼稚的狠话撂完,又忍不住朝着林嘉远的方向看过去,郁闷感还是好重。
但她泼冷水的狠话没有人接,因为沈既白正从她们旁边经过,她们屏住呼吸凝着注意力偷偷看他。
等他走过,她们立马压低声音七嘴八舌,只是话题全都变成了沈既白,她那句幼稚的狠话根本就没有人注意。
而她的手机震动。
她拿出来,就看到了这样三个字的微信。
座位都是随便坐的,大家当然都是跟关系好的人坐在一起。
但沈既白的座位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戴着耳机,似乎也不怎么关心这个让大家都很兴奋的运动会,如果不是每个人都有报名项目的名额,估计他连项目都不会参加。
这期间倒是有人想过去挨着他坐,他也不搞霸道专治那一套,把自己周围所有的位置都霸占了不允许别人坐。
谁来问他旁边有没有人,他都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说句没人,他的态度太冷,明明是很有耐心的有问必答,但偏偏就是让人觉得不敢多嘴。
所以至今,除了宋东宁那几个跟他打篮球有点交集的男生,偶尔会去坐他旁边闹腾一会儿,他大多数时候就像在教室里的角色,他的身边只有他自己,没有人能够接近。
她看准了时机,趁着人少点,猫着腰往后走了过去。
她的这一举动自然被沈既白看在眼里,他撂着眼皮看着她做贼似的过来,仍懒洋洋靠着椅子,等她过来了坐下,才兴师问罪:“我这么见不得人啊?”
她哪敢再惹他不高兴,一个月已经很漫长了,所以当然是往狗腿的话说,“怎么会,多少人巴不得跟您套近乎,我当然也很乐意啊。”
他眉骨微抬,“你看起来不太像是很乐意。”
“没有的事,少爷您误会。”
“把你那股味儿收一收。”
她不太明白,抬起手闻了闻自己,“没味儿啊?再说了,这衣服不是你的吗,哪有什么味儿。”
“狗腿的味儿。”
“……”她迅速扯了个笑脸,“这怎么狗腿了,我就是正常说话,我说话就是这个样子。”
“是吗。”
“当然当然。”她差点就要说,我们还不熟所以你不了解我也正常,但是想到就是不熟这俩字惹他不高兴,所以很长记性得吞了回去。
幸好她吞回去了,沈既白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慢条斯理跟她分析:“我刚来那几天,有个人整天对我吹胡子瞪眼,大呼小叫,问她什么都很不耐烦,也不知道是谁。”
“…………”
她扯开的笑要维持不住了。
这人怎么还记仇的啊。
按照陈倩她们对他的为人分析,他不应该是懒得搭理她们这些路人甲乙丙丁吗,怎么以前的小事还能记得这么清楚啊。
她干咳一声,打算把这话题就此打住,问道:“你叫我过来干嘛?”
“没事儿不能叫你过来吗?”
他淡淡拉起一点眼皮看过来。
她立马堆笑,“能,这一个月您说能就能。”
对她这副狗腿的样子,他似乎觉得好笑,但也懒得跟她计较。而后说道:“没什么事,无聊,说会儿话吧。”
大脑卡壳一秒后。
她指着自己,睁大眼睛问他:“我、我我啊?”
他眉梢微抬。
连多余的一个字都懒得说,但那神情不言而喻,反问她不然呢。
她飞速地扭头看了一眼周围,虽然他们坐在人堆里的最后面,树荫也挡去了大多数视野,但他这个人本身就太惹眼了,想不被注意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