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松梦旁边的男生,是蒋溯住校期间的室友,元子野。
她把手放在握把上演示着:“这儿拨一下两驱变四驱。”
“一共5个档,p停车档,r倒档,n是空档,h是高速,l是低速。正常前进挂到h档位就可以。”她对元子野说。
她穿了件立领束腰厚夹克,牛仔裤裹着双笔直如削的长腿,踩一双及踝靴,冬季里保暖又干练,跨坐上去开出小段时,风勾过长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头顶的阴天像块灰抹布,可她神矜狡黠,总能令人恍若置身向阳天。
“元子野,你上来试试吧。”她回头说。
元子野有些脸红,挠挠头过去。
殷松梦让出驾驶位,自己坐到后边。
“这款四轮越野摩托还是比较好上手的,放轻松。”
元子野载她开了一圈,她在后边循循教习:“转向要减速,防止侧滑,颠簸的时候也可以站起来驾驶,保持平衡……”
元子野紧张地转向。
“对,你开得很好讷!”她适时激励。
但也不忘叮嘱:“上路后跟紧教练,如果熄火了或者遇上突发情况,教练会第一时间帮你解决的。”
一队四驱摩托车在两名教练带领下行进树林,发动机声浪远去,空气里剩些汽油燃烧的气味。
“大家玩得开心!”今天接待的都是同专业同学,她在原地挥臂,面颊鲜妍,热情目送。
回应她的是一串刺激的嚎叫。
她笑着转头,远处蒋溯抄着兜。
草皮像条脱了线的旧围巾,扯开片枯黄,一圈圈四驱车的轮胎印,不算美妙的景致。
他今天穿了身双排铜纽的羊绒棕皮夹克,风中身量修峻,鼻梁的无框眼镜,显得视线寂谧,朝她迤来。
“你室友刚走,他后面还有个位置能载人,要你早点来就好了。”她说。
看吧,她总是这么襟怀坦白,衬得他的独占欲好像全无道理,蒋溯站在原地。
“你想玩吗?”她以为他从餐厅下楼来也想玩四驱车,于是步前去问。
蒋溯的身段样貌是道靓风景,但却没什么生机,情绪莫名低沉,把她圈在怀里,没搭腔。
“特想玩的话,把我那辆给你开?”她的那辆放在仓库,和用来营业的不同,产自俄罗斯,四个超低压车轮,水陆两栖,最大可输出160马力,她平时会在后边拉着一斗车干草料开出去喂马。
带他到草料仓库,拍拍那辆亮锃锃的越野摩托,眉梢轻扬:“1.8升的本田r18发动机,四个轮子还能改装成履带,试试?别人我可都不给碰。”
她把车钥匙抛给他。
蒋溯接过,摩挲在手心。
驻足不动,眼皮低着。
殷松梦盎溢饱满的情绪,总算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
她贴去搂他腰,仰头问。
蒋溯唇抿成线,晦黯的视线落在那双明眸里。
该怎么开口,自己阴暗地想要所有人都离她远点。
他揉搓着她的腰背,收紧双臂,颤着唇去吻她。
干草堆积的仓库,阴天的窗户,她被抱上那辆越野摩托车头的铁架子,手心贴着他侧颌,低头含着舌尖细细吮着。
发丝滑落在他微仰的面庞,唇舌缠弄着,啧唧细响,他帮她把那缕发丝别在耳后,大手穿过温腻的颈子,轻抚揉挲。
“殷松梦。”悠长的吻结束,他与她交颈细喘。
“干嘛?”她觉得他今天怪怪的,情绪好像极其压抑。
蒋溯眸黑而深,盯着她时仿佛一片湿漉的夜海:“干/我。”
好像只有这种方式,她才足以摈弃外界,他也才够深切感受她在身边。
牧场开业后她太忙,的确很久没做过那档子事,环望眼仓库的高墙,干草堆叠,她叠腿后仰,反手撑在车头笼架上:“你确定?”
蒋溯往车里拿了工具,把仓库门反锁。
“嗯。”
下一瞬,仓库铁门却哐啷啷大敞,一辆四驱越野摩托疾驰而出,轮胎卷起飞扬的草屑,直奔绿林。
“看到那面黑白格的旗帜没?入口在那。”她跨坐在后边,环手抱着他的腰,俯耳给他指路。
越野摩托正好坐两个人,一前一后,彼此的大腿,像一对大写的八叠在一起。
她的夹克松了腰封,解开拉链,下摆铺了圈在座位,只能看到膝弯下小腿踩在脚踏上。
“追上队伍吧。”她说着往前坐些。
从侧面看,再正常不过的越野骑行。
可蒋溯表情却隐隐挣动,蹿出仓库的速度慢了下来,摩托油门熄弱,渐渐停在了旗帜旁。
“慢点……”他垂着头,握把上的手背迸起道筋。
“不要,我想骑快点。”她歪过头去看他表情,无形中满柱挤轧。
甚至紧挨他,贴着他后背,微微站起来,倾过身子,从后边覆上那只拧油门的手,拧了把油门。
蒋溯顿时眉骨颤抖,嗓音嘶哑:“你坐回去,我来。”
越野摩托驶进树林小径,声浪轰鸣。
大马力的发动机隆隆震动,蒋溯只觉得震颤感从脚底,传送到四肢百骸。殷松梦甚至无需费什么劲,只是懒洋洋搂着他,便足够他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