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向,她和盐盐感情进益了不少。
一方面,盐盐待她和小孙子都好;另一方面,这段时间两个人前前后后一起商议着办了不少事。
女人间,别提什么年纪什么跨代,一桩事一个聊天八卦就能结盟出不少情谊来。
前两天,阿秋就说忙过这一阵,她要走了。汪盐不大舍得,又知道到底留不住,心烦意乱地,阿秋又一味关怀地问,汪盐就跟告诉自己奶奶那样的心情,把游廊那一段告诉阿秋了。
阿秋老派人,一听,掀眉毛的口吻道:“不要脸。”
怎么还寻摸上门了。这些人翻不了篇没骨头是不是。
听阿秋这样说,汪盐更生气了。
气到往沙发上一躺。
没多久,听到门口脚步声。她也不回头。
倒是阿秋没所谓地骂人了,“你要气死谁,你直说。”
“这还办着白事呢,别死不死地挂在嘴上。”某人和阿秋抬杠。
“哦,你还晓得办白事啊。”
“你先出去。”
“我去哪。你别以为现在没人说你了,你就不得了了,我跟你讲……”
“嗯呐,你先出去,我的好阿秋,我喊你老太了,行不行!”
“不行!”阿秋还要唠叨呢,刚动了动嘴皮子。
那头就断喝她了,“好了。那一长摞的名单,我管住谁的腿不让人进啊。”
“我还当琅华又作妖给我领回来的呢。”
“琅华那疱疹才好,她给芸芸去看房子呢,有工夫理你的那些臭狗屎事呢。”
“你先出去,行不行?”
“……”
“我再说一遍,我没招你们任何人。”说着,孙施惠过来扳躺着面朝里的汪盐。
她被迫扭过头来,才发现,阿秋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这个阿秋,说来说去,还是偏帮着她的旧主。
“你跑什么?”他扳她的身子过来,也质问她。
“……”
“我给你没事都跑出事来了都。”
“……”
“一,人不是我请的;二,津明在边上。对方说来看宅子,我干脆随她去看。就这么点事。”
“……”
某人耿耿于怀得很,“你来说说,你跑什么?”
汪盐这才气不过,“我不跑,木头鬼地杵在那里,听你和人家好言好语?”
“放你了个屁,我什么时候好言好语了。”孙施惠坐着就要喊津明来,“你问问他,我好言好语什么了。”
“我他妈治丧期间,来个人我就喊打喊杀好不好?我干脆给你打起来,惹一堆看笑话不怕事大的好不好?”
“我都拉着孙津明一起走了,你眼睛没看到啊!啊?”
汪盐躺着,歪着头,没好气地质问他,“那你没事走什么,你还拉着津明走,你什么时候这样过啊?”
“我还不是怕你叽歪!”某人紧跟上,面色老大不服气地,“对啊,我什么时候怕过谁,我他妈就怕你了,你满意了吧!”
“你说话就说话,老爆粗谁惯的啊。”
“你惯的,汪盐,我跟你讲啊,你这点信任都没有,我真的很寒心。”
汪盐气得一时要破功,“那你寒心吧。”
“孙津明!”某人突然高声喊起来。
汪盐拖住他,“你喊津明干嘛?”
“我喊他过来背书。”
“你喊了也没用。”汪盐再丢开他的手。
片刻对视的沉默后,孙施惠发难人,“你在吃醋?”
“我没有。”
“你就有。”
“我没有。”汪盐气得格开他的脸,也警告他,“孙施惠,我跟你讲,吃醋这个词本就该存在于暧昧时不确定的试探或者误会。你觉得稳固的两性关系,出现这些,合适吗?”
某人好像在听,又好像没有,片刻,前头来人喊他,要施惠过去,席面要散了。
他临去前,重复这一句,“你就是吃醋了,但像你说的,很没必要。”
他人都走到廊下了,回头来扽她起来,也给她穿鞋子,“家里办事呢,女主人别躺着。”说着,捞她的手来套他臂弯,“汪盐,像你要求的那样,这座宅子永远不会分家,也不会卖。”
被迫挽住他手臂的人,这才勉强受用,“那么,叫琅华把奶奶接回来?”
“她不高兴的。”孙施惠说,富芸芸不习惯和他们一道住的。之前是为了爷爷。
“你说了当然没用,我的意思是琅华。”
“再说吧。”
汪盐摇他手臂,示意他,你都不开口,怎么知道琅华愿不愿意。
孙施惠不听从她,她就一味地摇他。
摇得他头都发昏了,发昏的人反问她,“又不气了?”
“没有下次。”她警醒他。她不稀罕和任何没交集的女人打交道,也只有最笨的女人才去花精力对付女人,她有事只和正主说。
“嗯,我明天就在大门口竖个牌子,内有恶犬,非主人允许,不得入内。”
“呸。”
*
晚上,睡前,卸去一天应酬接待的疲劳,汪盐靠在床头输入笔电密码的时候,冷不丁就他白天所谓的信任题,补充了个后文。
她问他,书房电脑的密码,到底是什么含义。
她已经知道是他阳历生日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