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信任题,那么汪盐赌一次,不是谁的生日。
但她想知道什么含义。
孙施惠懒骨头地躺在帐帘里,眯眼瞧她,仿佛在觑一个笨蛋,“你真猜不到?”
“说呀。”
“当然不是谁的生日,我只是挑了个和我挨一块的,好记。”
汪盐有点失望。
下一秒,“阴历的咱们挨着,所以,阳历的也想你在我前面。”
那个密码,是个假想的生日,汪盐的。
良久,汪盐都愣在那里,仿佛上学那会儿最后一道大题,就是告诉她答案,她也演算不出来步骤的狼狈。
她怪孙施惠,这谁想得到啊。
“密码的意义,不就是要你们想不到吗?”
“可是我想不到会很难过。”汪盐实事求是。
身边的人原本躺着的,一下子跃起身来,面色很凝重,再听到汪盐委委屈屈道:“你再事后告诉我,跟我有关,我更难过。”
“本来你一个人是傻瓜的,现在你害我也变成了一个傻瓜。”她一而再、再而三。
孙施惠啧舌一声,“好了呀,怎么还喋喋不休起来了。”他说,他听到汪盐说难过,就警铃大作了。
“你不是要我信任你吗?信任的第一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然后呢?”
“反正我现在很难过。上回,你在书房,明明喝得那么醉,还要把数据资料放进保险箱也是,我进去的时候,你那么理智地打乱上头的刻度。”
孙施惠笑汪盐,原来也这么小家子气,追究一切密码的含义。
“知道这些密码,对你来说,就有安全感了?”
“不。和密码无关,孙施惠,我不想你在我这里有任何戒备或者存疑的地方。我对你保险箱里的东西,并没有兴趣,但我不喜欢你时时刻刻警惕打乱刻度的样子。”
汪盐说完,孙施惠就撩帐帘下床,也来拖她下来。
他一路抱她去书房那保险箱边上,两个人前后蹲在那里,像做贼。
身后的人抓她的手去拨保险箱上的旋转罗盘,也教她怎么对准刻度。
“密码你知道了。”他在她身后说。
汪盐不高兴听从他去开保险箱。
孙施惠却不依,坚持要她开,也看。
刻度依着他阴阳颠倒的密码四个数,对准后,啪地一声松启开。
里头现金都没有,都是一些重要的信托文件,和孙施惠往来生意上的谈判证据,上得了台面上不了台面的都有。
他贴在她耳边告诉她,“这些枝枝蔓蔓的证据,比钱值钱,懂?”
汪盐听得心跟着一揪,她提醒他什么。
孙施惠吓唬她,“晚了,你不是要什么都不瞒着你吗,不在你面前打乱刻度吗,从今天起就得跟着我后面操心。”
汪盐听他这些,也不觉得负担。倒是自己合上那保险箱门的时候,也学着他的本能,去打乱刻度了。
孙施惠在她身后笑,揶揄她,“乖,学得真快。”
她要推开他起来。
结果,人刚撑手到书案边沿,就被后面人扳着转过身来,他抱她坐到书桌上。
“踏实了吗?”
他问她的心。
汪盐没有要下来,但两手撑在两边,孙施惠硬生生拨开她平衡的支撑。
欺身来的缘故,逼得她躺下去。
后背被什么咯到了,孙施惠替她捞出来,是支钢笔的笔帽。
他笑着扔开了,书桌上的人却冷冷提醒他,“不可以。”
他怪她死脑筋,她们说她们的,我们做我们的,你不告诉她们不就行了。
这个时候,汪盐总喜欢和他唱反调,“我就要告诉她们,你在孝期,还放不下这些。”
“汪盐,别闹,我刚有点想。别给我吓跑了。”
也和她吊一回书袋子,我们存天理,但是不能灭人欲。
况且,放不下的,可不是他一个人。
这前前后后有快一个月了,孙施惠说:“我事死事孝,不影响我事我的枕边人。”
汪盐满心满意记挂着,她答应阿秋和妈妈的叮嘱的。重孝期间,别闹什么笑话。
可她越抗拒,那些落在她感官里的痛楚越分明,以及身体本能的濡意。
孙施惠他且有耐性和她磨,闹到最后,汪盐昏惨惨地别着脸,脚恨不得踩到他脸上,蹬他。
他一把拽她回头,攫取的力道,问她,“不喜欢?”
汪盐再不肯他俯首过来,出口的话也是急了,“孙施惠,我们不可以这样。”
他把吻里什么渡给她,听她这句,骂她,“傻话。我们不可以……”
“谁可以!”话音落,桌案一震,震得笔筒里好些个物什跟着抖擞精神。
还有那支缺了墨绿流金色笔帽的钢笔,它投浸在一瓶蓝墨水瓶里。
丝绒摇曳般地,跌跌宕宕,久不停息。
第86章 倾盖集(2)
没几下,紧绷的人就松散了心神。
她一向这样,开始怎么百般不情愿,最后,就有多狼狈。从头到脚那种。
牙关后头的声音,泄露出来,是那样的孤独、缠绵。
孙施惠开始有点懂,她要的那种没有戒备没有存疑。
简言之,就是坦诚,他再补充了下,“相见。”
汪盐蒙着一身的汗,醉意朦脓的目光,骂他,“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