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只得点头应下,赵泽瑾道:“你要救的那个人曾经是少庄主,不过现在门派被屠,他对打理产业等较为熟悉,你可以让他教你如何辨别真假账目并追查款项。”
“你若是能够探查到胡家在东海的动向和陈氏与他们的往来那时最好,不能也莫要打草惊蛇,自作聪明。譬如说像是自己在身上添上伤痕来佐证胡元照对你动了手来博取皇帝与皇后对你哪怕有一丝丝怜爱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愚不可及。”
安思本能地退后了半步,似乎是想遮住在赵泽瑾的目光下无所遁形的心思,可又哪里有方寸之地供她躲避?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赵泽瑾顿了下,从前他也对皇帝抱有些许的幻想,自然也能理解一些安思的心思,对于父母的期待这事不难懂。
“胡元照虽说有这等嗜好,但他不是傻子也不是莽夫,他可以在青楼女子身上发泄这等暴虐欲望,又为何要在你身上多此一举给自己找麻烦?”
“你应当也看清了吧?当看到你的伤疤时皇后与赵泽恒对你并无半分怜悯,而父皇他面带喜色,因为他有了一个可以查抄胡元照府上的光明正大的理由。”
“所以既然你要为我做事,最好不要再犯这般愚蠢的错误,我不想要一个只会给我惹麻烦和自作主张的探子。”
说罢,看也不看因被揭开伤疤而脸上火辣辣的安思,推开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拐到一个小巷上,赵泽瑾脚步微停,几息后,他身边一阵微风,便落下一个身穿夜行衣之人,一落下便一脚踢飞了两块石块。
赵泽瑾有些疑惑,还是前后望了望,嘴唇微动:“走,去我府上。”
旋即两人便一前一后几乎毫无声响地几个腾挪消失在了小巷深处,虽然一看便知轻功路数不同,但竟然出奇地合拍。
回到秦王府时赵泽瑾的卧房已然熄了灯,赵泽瑾刚想进去守在门口的穆云便上前低声道:“王妃说小主子困了,您进去会打扰小主子,所以请您去别的屋中凑合一晚。”
赵泽瑾:“……”
那个黑衣人将面上的黑布摘下,赫然是赵泽瑜,方才一路都默不作声,这会儿在黑衣下更显身量单薄,一张小脸也更显得岁数小,皱着眉微微噘着嘴。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正别扭着,赵泽瑜只说了一个“该”字便一扭头去了书房,留下一个错愕的赵泽瑾。
所以啊,有些人运筹帷幄、威风八面,好一个乱世枭雄的气度,回到府中还不是要接连被两个祖宗甩脸子。
曦儿也就罢了,怀着孕心情多变,看他晚上还出去“鬼混”自然不高兴,他睡个客房也就罢了。
可小瑜又生得哪门子气?他说要跟着去,自己便同意了。这小子这会儿又甩脸子,难不成是要上天了不成?
赵泽瑾揉揉眉心,就算他再惯着这俩祖宗也觉得自己简直是比窦娥都冤。
穆云怜悯地看着自家殿下,对秦王府固定上演这种曲目已然习以为常,“属下去给您收拾房间。”
随即便火速逃离了浑身散发着浓浓怨气的他家殿下。
赵泽瑾有卧房不能回,和门大眼瞪小眼了半响,只好去找自家那个和曦儿一样不好伺候的弟弟去了。
赵泽瑜的房间在秦王府中稍微偏一点的地方,是当时赵泽瑜自己选的,船钱是一片郁郁青青的小竹林,十分清幽。
故而一点点声音都十分清晰。
赵泽瑾也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步伐,可他都走到门口了里面还没有动静,就是代表不拒绝赵泽瑾进来。
赵泽瑾心里暗道:这别别扭扭的小崽子。
此时赵泽瑜已然将夜行衣换了下来,正在桌前坐着,一见着他来,立刻将身子扭了一半,只留给了赵泽瑾一个侧脸。
赵泽瑾品味了一下这个动作的含义,十分新奇地感觉出这是这位小爷一时别出心裁,以十四岁的高龄在对他撒三岁的娇。
不禁兴致盎然。
他老师神在在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发觉这小子果然还是没改了喝凉水的毛病,遂手下微微试了几分内力,只将壶中的水微微温热。
他虽只是在托着壶用内力加热,可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的韵律,就好像他手中拿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余光中,赵泽瑜已然用眼睛偷瞄了不下五次,赵泽瑾心中为违法小:以他的了解,小瑜就快忍不住了。
果真,下一刻赵泽瑜便泄气转过头来很认真地质问他道:“兄长,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生气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瑜:小爷我就是要生气,不许用我的脸当表情包
泽瑾:为什么两个小祖宗折腾的都是我
第114章 争宠行径
对这小东西的反应, 赵泽瑾早就了如指掌,故而头也不抬地道:“嗯,你为何生气?”
赵泽瑜:“……”
问是问了, 可他怎么感觉自己的火更大了?
他心知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 他现在胸中这种乱窜的火气很不应当, 端方与大度应当是他堂堂安王的修养。
可没办法, 他方才在屋顶上听了半响,正事听得如何不说, 火气却是由耳入心, 燎原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