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些告别的话,说是自己要回家乡了……”
“怎么之前没发现他留的信?”
“他走得突然,我当时又生着病,没什么心思管他的事,后来也就忘了,这几日说起要派人去找他,我就让人去了他之前住过的房间,还真的翻出了一封信。”
陆攸宁的话听上去确实没什么漏洞,林宛宣也多怀疑,只是遗憾道:“怎么就这么突然呢?”
陆攸宁也跟着点头:“我也不明白,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别说他了,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会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说起这个,林宛宣又伤感起来:“是啊,我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我会想你的,到了那里我就给你写信。”
陆攸宁:“好。”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大多是小姐妹间的私话,这时林夫人朝着这边喊了一声:“宣儿,我们该启程了。”
“哦,知道了。”
林宛宣不舍地拉着陆攸宁的手,眼眶通红的:“我要走了。”
“嗯,路上小心。”
林夫人又开始催道:“宣儿,该走了。”
林宛宣答了一声:“嗯,来了。”
拉着陆攸宁的手,林宛宣一把抱住了她,有些哽咽:“我真的要走了。”
陆攸宁拍了拍林宛宣的背,安抚道:“快去吧,有机会我会去看你的。”
林宛宣松开陆攸宁,红着眼睛望着陆攸宁:“记得一定要来。”
“好。”
这回,林宛宣才一步三回头地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林宛宣坐上了马车,从窗边伸出了头,冲着陆攸宁使劲地挥了挥手。
陆攸宁也跟着挥了挥手。
马车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中,陆攸宁才慢慢踱步朝着自己的轿子过去。
“回府。”
从林宛宣走那日到如今,已过去了好几日,这期间,陆攸宁派人寻找沈迟这事一直在进行着。
她本以为短期内是不会有什么消息的,可这日,她刚一起来,就得到了个让她几乎站不住的消息。
“公主。”
“怎么,是有什么消息了?”
江合点头:“是。”
陆攸宁却瞧着他的脸色不太好,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
“那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江合突然抬起头,望向陆攸宁,虽然什么都还没说,但眼里透露出的情绪,陆攸宁似乎是明白了。
“是沈迟的事。”
“是。”
“是坏消息?”
江合安静了许久,还是点了头。
陆攸宁声音有些抖,死死地抓住了椅边的扶手,这才缓缓启唇:“你说。”
“属下又带着人在附近山头找了好几日,把这个山都搜了一遍,昨日本来都要无功而返了,却在离开的时候发现了后山河中的奇怪之处。”
“如何奇怪?”
“那处的水流速比起其他地方要慢些,而且我们上前去了,那处似乎还散发着一股怪味。”
陆攸宁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发颤:“继续说。”
“我们就下去了河中,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然后……”
“然后什么?”
“我们在河底发现了一具尸首。”
第29章 “什,什么尸首?”江合看……
“什, 什么尸首?”
江合看了一眼陆攸宁的脸色,斟酌着该如何告诉她这个消息。
“尸首在河中泡了许久,我们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是残缺不全的, 少了一条腿, 身子也已腐烂不堪, 脸全毁了,根本无法辨认。”
“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们从尸首上找到了一个荷包, 带了回来。”
江合从腰间取出荷包,呈到了陆攸宁面前。
这个是……她吩咐送给府里人的新年礼物。
沈迟也有的。
陆攸宁下意识地抓紧了胸口:“还有什么?”
“……虽然尸首已是残缺的, 但是根据他的体型身量,似乎是……是跟沈迟……比较接近的。”
江合说得比较委婉, 可话里的意思陆攸宁怎么听不明白。
似乎是认定了这具尸首就是沈迟。
加上尸首身上找到的这个荷包,好像已经不容置疑的事实。
可是,陆攸宁不相信。
沈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带我去那个地方。”
她要亲眼看一看。
“公主……尸首在河里泡了十天半月,面容全部腐烂毁坏,周围是难闻的腐臭味道,全是污泥浊水, 属下怕公主……”
“带我去!”
陆攸宁这么坚定, 江合也不敢再说什么:“是。”
坐着马车来的路上,陆攸宁已经在脑中演练了无数次, 告诉自己看到尸首的时候一定要冷静下来。
江合也不止一次地提醒她,尸首的毁坏程度是她难以想象的,让她有个心理准备。陆攸宁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
可是当她从马车上下来, 由人引着走到河边,看到躺在那里盖着白布的尸首时,她还是腿软了。
江合上前扶住了她:“公主,要不然还是回去?”
陆攸宁摇头, 都走到这里了,怎么能就此离开。
“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