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旨诏书,宣各地藩王进京,也不过是想要见她一面。
好像只有这样自己身上那点微不足道的自信心,才能达到满足。
房门在裴枕身后关上了。
她是该露出这样的恐惧的表情么。
裴枕问,“县主的名字,可是这么写的?”他捏住她的手腕,往前面一拉,指尖落下一道道痕迹。举动无比的反常。
她一开始都以为,他对自己自己是彻底的无视。
因为今时今刻,他与她身份悬殊。这男人足以对她为所欲为。
裴枕在她掌心写完字后,一言不发。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王爷写的没错,我的名字确实是这个字。”
货真价实。霍枝的确在这一点上没有骗他。
但他似乎不吃这一套啊!头疼,她该如何做他才可能会原谅她?
“枝枝是臣女小名。”
挣扎无用,辩解更无用。只能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骨,默默地承受着他碾压的酸楚。
霍枝只觉得两人之间的空隙减少一分。是极其亲密的姿势,抵着额头,男人神色清冷,“不若县主求求本王?”
“……”
她淡定挪开视线,这男人好恋旧哦!
第58章 大雪
京城的天在霍枝看起来都是雾蒙蒙的。小怜抱着碳进来低声抱怨着, “驿馆之间的房子挨得近,四周左右的都是人,好像做什么事外头都能听见似的。”
霍枝窝在床上起不来, 她眼睑下有淡淡的青印子。
小怜见了怪心疼的,“这地方忒吵,怪不得县主睡得不好。冬日的天气也太冷了些,崩说县主您不习惯。奴也算是在这儿长大的, 也没遇到过这么冷的天。”
霍枝看着小怜麻利的换上了碳,让她坐过来一起烤火。
“小怜你回到京城可是觉得高兴么?”
“奴婢也说不上来, 看到的景象和小时候离开似乎是一样的。”小怜回忆着,“可是奴婢曾经住过的家, 早已经住了别人。”
不知道裴枕刚回到京城那会儿可也是这样的想法?
他向来是心思内敛,便是觉得觉得不舒服,也会忍着不轻易说出来。
霍枝慢慢的想, 对小怜道,“物是人非, 感情就不一样了。”
大雪已连续下了两日, 还没有转小的趋势。岭南王见得霍枝住的不好, 一大早就去外头看房子。
她欲言又止, 想让爹爹别在京城置办家业。可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依着霍枝见自家爹爹似乎是挺喜欢京城, 大有常住的打算。
“楼下的人怕是闹失心疯了!一大早就扰人清梦。”外头路过的小役抱怨了一声。
她把手上抹上乳白色膏脂,指缝间都仔细搓开了。听到那扰人的乐声,霍枝皱起眉,同小怜道, “楼下厢房里住的不就是月娘和霍起?”
她已经有几日没见到人了。倒是月娘哭哭啼啼求到霍枝这里, 说霍起最近夜里常出入烟花柳地,让她出面管管他。
霍枝一阵沉默, 她哪里管得了这位表弟?
岭南王不大瞧得上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霍起就被打发在楼下的厢房里。没有岭南王的命令,他是根本见不到霍枝的。
两人本就是明面上的夫妻,两人各自安好过自己的日子罢了。
她宽慰了月娘两句,送她些珠宝让小怜把人送走了。等入了夜间,岭南王还不曾回来,但那霍起喝了酒,闯入她的房里。
“岭南县主的夫婿。我霍起就是满京城最大的笑话!”
霍枝没动,抬起眸淡淡扫了他一眼。官家同她提过,表弟这几日开销大,一次又一次的问他要钱。
钱财是花在喝酒撑排面上,她本来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人倒是舞到跟前来了。
“原以为我娶到心心念念的美人儿。”霍起喝大了,话说的混混叨叨,“大婚到现在,你根本不让我碰!”
他这反应已经藏了好些天。
霍起有那月娘相伴,他们这日过得是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但随着霍枝的小腹渐渐大了,那霍起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咬牙切齿,“阿姊,可真是打的一手精明算盘。”
“若是没有我。你可纳不了妾。”霍枝想,霍起他离开了姑母的管束,他这是狎妓喝酒玩儿成花了。又来她跟前装什么深情?
莫非天下的男人都是这样一副面孔,对自己滥情宽容,对旁人就是严苛的不行?
“那你也是给我戴了绿帽子!”霍起的脸上满是愤怒,指着她的鼻子骂,“不守妇道!”
却也不是霍枝记忆中那个乖巧的表弟了。霍起到京城这些日子,不曾读过一天的书,拿着岭南王府给的金银在外头花天酒地。
霍枝似乎也能明白爹爹同她说的那些话了。休夫。
她原本是想着给还未出生的宝宝找个便宜阿父,即便两人是没有任何的感情,她也能为了宝宝维持一个家的表象。霍枝是想着把这平淡的日子过下去,但事与愿违。
霍起追上来,他嘴里的酒气扑在霍枝的脸上,声声质问她,“你且告诉我,你腹中怀的到底是谁的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