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还没有,像是一颗随时戳鞥到的地雷,等着爆发!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半箱后,霍枝起了床榻,“爹爹在何处?”
小怜跟了上去,她也说不好,就是感觉县主的情绪怪怪的。
岭南王面色发黑,手指中的信掉落在地上,听到身后女儿的叫声,眼神茫然的转过头去,“枝枝?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霍枝做下了决定,“爹爹,女人想清楚了一件事,我迟早都是要嫁人的。不如现在就嫁!”
“你真的想清楚了?”岭南王静静地站着,并无大喜大落。
月落西山,如今已经是深夜。
岭南王府高挂的红灯笼,却被管家一一的取下来。吹熄。
像是要掐断些什么。
不寻常。
霍枝却不愿意细想为什么。她要找个人嫁了,也不在乎那个人是老皇帝,还是什么燕临,或许是随便什么人都好。只要能从那人身边逃开。
试一试,在裴枕打算花些力气碾碎她之前。
“此事先不急。”岭南王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信封,递给她,“枝枝,你自己看罢。”
于爹爹而言,不知还有什么事比得他嫁人更重要?有些疑惑不解。霍枝接过信纸,皱起眉,“圣上驾崩。”
第49章 大雾
本该是入睡的时辰, 男人胸前散着衣袍,隐约间见得一道女人的抓痕。浮云也不想瞧的太过仔细。王爷这伤要不要上药啊?好像没出血。
感觉他俩下午是闹得挺凶的。裴枕的手叩着桌板,都听的出几分骄躁。
王爷在那个女人跟前, 就是格外忍不了些。被拿捏的死死的。
“王爷?密信这上头说的什么?”浮云轻声打个哈欠,困得眼皮子直打架。
从京城快马传回来的密信,被裴枕揉皱丢到地上。浮云小声问着身旁的宋医师:“我怎么看着王爷不太高兴的样子?”
已经是夜半时分。两人站在茅草屋内,都不敢有声响。密信这个时候送过来, 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情。
裴枕转身坐回椅子上,出了一会儿神。桌子上的画被墨汁涂抹的到处都是。沾染着印出一个女人的朱唇, 他开始默默的收拾东西。
慢慢回忆起小时候的事,皇兄打小身子都不算太好, 时常生病,听母妃说是皇后找了个有病气的奶娘。小孩子体弱的很,又和那奶娘常呆在一处, 皇兄也自然而然的过了病气。
故而,小裴枕白白胖胖出现在皇兄跟前的时候, 他才会用那样厌恶的眼神盯着自己。
皇兄不喜欢舞刀弄枪, 真个人也懒得动弹, 鲜为人知的爱好是收集丹青。裴枕跟着王太傅学画以后, 两人倒是偶然之间会有来往。皇兄心情好的时候, 甚至会点出他画里的不足。那时候裴枕被盯着烦了,也会怼回去:“皇兄既然如此爱画,那何不自己来?”
一巴掌就拍在小裴枕的脸上,皇兄那日的话, 他一辈子都记得:“你自小拥有父皇的宠爱, 有恃无恐,什么都不懂!握着画笔庸庸碌碌一生, 如何能够在这吃人的后宫里自保?”
可他也不服气:“皇兄见着我便是不爽快。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觉着不好!”
拿起画笔,他不怕庸庸碌碌一生。对裴枕而言自保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却是难的很。
要说皇兄这一辈子,算得上步步算计。但他王位坐的可有一日是心里舒坦的?
后宫子嗣只有皇长子一人,还是他的燕贵妃所出。相看两相厌的一对怨侣。皇兄闭眼之时,他可曾想起过母妃?是否也曾想起过他这个久在万里之外的胞弟。
可他最近还在想,回到京城后该如何傲气的出现在皇兄跟前。倾尽全力,向皇兄证明自己已经不再是懦弱的弟弟。
太晚了。他连这一份藏在心里的埋怨,都还没来得及向他提起。抬头望着无边无际的天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奈。
裴枕只知道,这世上再无皇兄:“今日夜空无月光。”
月光?
浮云追随者自家王爷的视线往外头看去:“我怎么瞧着王爷好是感伤?没出什么大事吧?”
“王爷在想事情,你别去烦他。”
“这还用你说,有眼睛的瞧得出来。”浮云有些无语:“倒是宋医师和王三娘捣鼓了这么多天,可是查出来了王爷中的什么毒?”
却也是查出来了,宋医师沉吟一声:“王爷中的是宫内的密药,这引春醉是中毒之人内力越强药性越霸道。更忌讳情绪大起大落。”
“哦,惹王爷不快的又不是我浮云,这个话干嘛冲着我说。”
茅草屋里的气氛沉重,裴枕抬起眼眸,吩咐道:“浮云,下山去买点纸钱。”
这清明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突然要买纸钱?
“我累了。”裴枕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整了半天,这桌上的笔依旧乱着。王爷都有些魂不守舍的。让人担忧。
“那王爷早些休憩。我和浮云这就下山去采买,王爷除了要写纸钱,还想要什么?”宋医师拉着浮云跪安,准备退出去。
浮云胆子大,拿起地上的密信飞快的瞥了一眼,磕磕巴巴的道:“这骗人的吧!圣上怎么会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