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时初忍不住低声警告:“你且消停一些吧。”
郑淑娴隐忍地抿了抿唇,这才不甘心地闭了嘴,老老实实地吃饭了。
一顿饭吃得满桌的客套、满桌的敷衍,人没吃饱,废话倒是说了一萝筐,饭毕,郑元辰又领着众人去府中的马场观赏各类珍贵马匹。
屋外早就落白了,亭台屋顶皆覆上了厚厚的一层雪,众人举着雨伞鱼贯而行。
待行至一处拐角,郑淑娴趁人不备一把将迟明轩逼到墙角,瞪着双眸低声嘲讽:“本姑娘早料到你会沦为别人门下的狗,只是没料到,竟是沦为我郑家的狗,当真是缘份不浅啦。”
迟明轩神色不变,手臂一挥,一把甩开郑淑娴搭在自己臂上的手:“郑姑娘请自重。”
郑淑娴冷笑一声:“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本姑娘誓死不嫁。”
迟明轩清秀的脸上溢出森森寒气:“迟某好心提醒一句,郑姑娘切勿高估自己,这世间的天鹅怕是并非你这模样儿。”
郑淑娴要气死了,一个出身寒门的穷瘪三竟敢如此嘲讽她:“你这是吃了豹子胆了,竟敢对本姑娘不敬!”
“再提醒一句,迟某也无意娶郑姑娘。”他说着顿了顿,看了眼天际飘落的茫茫雪花,冷冷一笑:“那楚家世子不要的女人,我迟某也并不稀罕。”说完提腿甩袖离去。
郑淑娴站在茫茫雪地里,咬了咬牙,自言自语:“你不要,更好。”雪花落到她的眼睫上,又被她渗出的泪水悄悄融化。
天气实在太冷了,玉儿在怡安院的主卧里烧了两个炭盆,屋内的温度才渐渐暖和起来。
姜欣然早用了晚膳,并已洗漱完毕,正在灯下看书。
玉儿一边用火嵌拨着盆里的炭,一边问:“姑娘是与世子吵架了么?”
姜欣然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问:“你怎的这样问?”
玉儿扁了扁嘴:“世子自从集市回来,便待在书房不出来了,连晚膳也没过来吃,好似故意避着姑娘似的,奴婢看着心里担忧得很。”
姜欣然斜了她一眼:“许是人家在书房有公务要忙呢,我都不忧心,你忧心个啥?”
“奴婢这不是担心姑娘与世子的感情生变么?”
姜欣然淡然一笑:“我与世子之间能有什么感情?”
话刚落音,楚哲阔步入屋:“我与你之间,没有感情?”
主仆二人大惊,玉儿吓得手里的火嵌都掉到了地砖上,发出“呯”的一声脆响。
“出去。”楚哲厉喝一声。
玉儿来不及行礼,捡起火嵌提脚就跑出了屋。
姜欣然这才从太师椅上缓缓起身,定定看着烛火下冷森森的男人:“世子,奴刚刚的意思是,我们之间……”
“你和谁有感情?”楚哲步步朝她逼近,桃花眼里全是煞气:“和今日遇见的那个迟明轩么?”
姜欣然一听他这样说,便知他还在记恨集市的事情,心里不由得也涌出几分委屈:“奴的意思是奴与世子之间的感情不是那种男女间的感情,不会像玉儿说的生出什么变化来。”
楚哲已行至她近前,一张俊美的脸,阴郁荒凉:“你回答我的话,姜欣然。”
姜欣然往后退了一步,仰头看他,一字一顿,“迟明轩只是奴的旧友,奴在街上遇到他,打声招呼,怎么了?可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罪?”
“你问怎么了?”楚哲蹙着眉,好似胸口也被她的话撞痛了一般,整个身体朝她压下来:“你与他有说有笑,聊得那般开心,拉你也拉不走,只是旧友那般简单吗?”
“奴还要向世子说多少次,奴与迟明轩之间清清白白。”
楚哲低头看她,眼里明明盛着毁天灭地的暴怒,却仍在克制着不让自己释放出来,“清清白白?你可知他对你存了觊觎之心,你可知他已几次在我面前坦露心意。”他忍不住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咬牙道:“你却还与他这般说说笑笑,你把我当什么了?”
姜欣然头一偏,狠狠挣脱了他掐她的手,下颌处立马显出两道红印子,“奴实在不懂世子在计较什么,今日因迟明轩提到奴的父母,奴随口说了两句,世子竟这般不依不饶。”
“姜欣然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妾室,迟明轩是一个对你存了觊觎之心的外男,你觉得我在计较什么?”
姜欣然闻言抬头看他,眸中闪出泪光,却仍被她用力忍着,不让那泪水落下来,“世子说笑了,奴不过是世子为了退亲,花一百两银子买来的一个幌子而已,事后还将奴送人,又将奴要回来,奴在世子眼里不过就是个玩意儿,算是哪门子妾室?”
楚哲一听她又在翻旧账,气得双臂都在微微颤抖:“好,姜欣然,既然你觉得给我做妾只是个幌子,既然你觉得我们之间不会有男女之情,那今日……”他咬了咬牙:“就让一切都成真吧。”
他说着快速地欺身向前,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将唇狠狠地抵在了她的唇上……
第65章 失控
姜欣然的脑子霎时空白, 整个人彻底傻掉了,任由他将自己禁锢在怀中拼命亲吻, 她的鼻中、嘴中全是龙涎香的味道, 以及男人身上灼热的气息。
她觉得自己要变成一滩水融化了、消失了。
待她终于反应过来,蓦地想起那本《素女经》上的图画,心头一紧, 这才开始奋力挣扎,但瘦弱如她,哪会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