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她的声音奇异的镇定下来，掀起眼皮，那双水汪汪的杏眼之下，是全新的信任和臣服。
“只要王喜欢，画盏什么都愿意为王做。”
她看向距离眼前不足十厘米的匕首，含情脉脉如同看待情人，“王若想要这张脸，画盏也愿意永远陪着王。”
王的动作一顿，狭长的眼睛再次盯着她，而画盏的动作更快，抬起头就往匕首那尖利的刀口上撞。
尖锐的匕首果然在她的额头画出一道血色的痕迹，就在刀痕更深之际，王反手收住了刀。
画盏收势不及，差点栽入王的怀抱里。
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请王恕罪！”
而后不待王发话，又一脸幽怨地抬起头：“王不要我这张脸了吗？”
王以居高临下的角度，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慢慢拿起匕首，最锋利的刀刃上，果然又染上了血痕。
王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慢慢擦过刀锋，匕首上的血迹不见了，而王的手指添上了一抹红痕。
他垂目看着跪在地上的画盏，沾着血迹的大拇指伸进嘴里，舌尖舔食掉手指的血迹，然后吞进喉中。
“真甜啊。”他轻声说。
这个男人忽然放声大笑，笑声持续了十多秒，直笑得眼尾发红，这才停了下来。
“人人皆敬我尊我赞我誉我，实则惧我畏我怕我远我，你竟然爱我？”
画盏沉浸在他的视线中，眼睫僵硬得不曾眨动：“愿为王王生而生，为王死而死。”
她的话音落下，换来的是那人猛地转身，用力的一挥袖。
“准，你以后便是孤的贴身侍女。”
留在他身边，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很有趣。
.
“很好，咔——”
导演摘下耳机，笑容满面，带头鼓掌，“很好很好！拍得很好，远渡，辛苦你了。”
在台阶上的男人转身，很快有工作人员上前，帮忙脱下宽大厚重的黄色龙袍。
宋慧如也第一时间上前，检查虞轻轻额头上，那道特效妆容画出来的血痕。
宋慧如：“磕了一下，疼吗？”
虞轻轻摸了摸那道长长硬硬的人造皮肤：“还好，不疼了。”
闻远渡脱去外袍后走过来，来到导演的监视器前，查看刚才的画面。
其他工作人员也围过来，不免有人好奇开始问：“渡哥，刚才有一句‘血很甜’，是临场发挥的吗？真的……很妙很好啊！”
“嗯。”闻远渡一边看着显示器一边回答。
“……因为真的很甜。”
其他人一愣，很快明白了过来。
演戏的血用的是人造血浆，其实加的都是可食用色素，为了入口不那么难吃，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甜味。
别的不说，在摄影机镜头下这么一拍，阴翳的男人笑着说出“真甜啊”这句话，哎呀妈呀，感觉比剧本上的人设更加变态了。
让人捂着嘴无声尖叫，心里还嘶哈嘶哈的，又爱又恨就是这样了，还真就只有闻远渡能拍出这种感觉来。
虞轻轻今天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应付了其他人几句后，她揉了揉跪疼的膝盖，一步一步往外走去。她早有先见之明，在膝盖上垫了棉布，做了缓冲，终究只能减轻症状，不能消除。
涂完了药，虞轻轻在位置上坐下，一口气就像泄掉了一样，椅子真舒服，让人根本就不想站起来。
闻远渡已经换下戏服，经过时看见她的背影，脚步顿了一下，便向这边走过来。
“虞轻轻。”
她慢了半拍看过去，闻远渡已经到了她旁边。
“不吃饭？”
虞轻轻对他笑了笑：“等会儿，我想坐坐。”
闻远渡却对着她的笑脸盯了好一会儿，他们一起拍戏已经有两天了，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
闻远渡：“不开心就不要笑了，难看。”
虞轻轻下意识瞪他一眼，说谁难看呢！
放在以前她肯定要反驳的，可今天只是瞪一眼，无瑕再开口反驳了。
却见闻远渡不走了，还干脆坐下来，继续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饶是虞轻轻这么厚的脸皮都顶不住了，偏偏他的目光十分认真，是真的想帮她找出问题来。
闻远渡：“因为角色很难受？”
虞轻轻低头：“……有一部分吧。”她演戏属于体验派，演完一场戏就像跑了万里长途一样。
不过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实是想见的人走了，她的心也跟着到处旅游了。这段时间她的情绪总是很低落，演画盏这个角色，也只是引燃了更大的导火索而已。
“到底怎么回事？”他终究还是看出点什么来了。
“……说了没事。”
他简单地表明态度：“呵。”
骗人。
画盏或许能骗过王，但你骗不了我。
第64章 躲什么
他起身走了, 没多久又回来，让助理把饭菜都拿过来了。
“我有时间。”他打开饭盒，把其中一个递到她面前, “一起吃吧。”补充着血糖，大脑满足了, 就不至于那么疲惫了。
从欢镇分别后几个月好像丝毫没有冲淡他们的距离, 闻远渡那么坦然, 让虞轻轻有种错觉, 好像又回到了在那个小别墅里，大家一起吃饭聊天的日子。
虞轻轻接过饭盒，另一只手拿着筷子, 慢慢扒着饭。闻远渡看见她慢吞吞的, 又看了一眼菜的摆放，伸手把芹菜牛肉放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