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暹伸出指尖,触碰她的眼角,那蓄成一池月泉的泪水瞬间就沾湿了他的双手,他用这湿润的双手捧着祁一桐的脸,与她平视,“没人了,别怕”。
“没人了?”
“只有我。”
祁一桐隔着泪眼望他,他眼里只有满满的柔情,祁一桐这才有空看他,发丝微乱,气息不稳,大衣的后衣领是内翻的,并不像他电话里那样沉着,处处露着匆忙。
他没有提担心,但是无一处不写着对她的担心。
祁一桐控制不住,眼泪还是顺着脸颊直流,杨暹就不厌其烦地替她抹干净,到后来他手上没有一处是干燥的。
祁一桐抓住他的手,自己擦了擦眼泪,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杨暹任她抓牢,“你助理打不通你的电话。”
所以粒粒找到了杨暹,没想到他们不在一起,她泪眼婆娑的点点头,准备打回给粒粒,被杨暹拦了下来。
“先去警局,路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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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了就近的派出所报案,警察听完祁一桐的口述,问起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最开始是不穿苦茶子发现不对的。”粒粒在电话里这么说,祁一桐对上警察疑惑的眼神:什么子?
起因是不穿苦茶子和几个管理在小群里聊天,聊到小桔梗,众人言觉得她不管是在群里还是在微博评论里都表现得很偏激,之前会一直追着问祁一桐的私人信息,被怼了之后就转为戳人私聊。
因为他一直装作自己是女生,大家也都没起什么戒心,一开始像祁一桐的真名这些在老粉里不算秘密的信息也就说了。
这么一说不穿苦茶子想起小桔梗也曾找过自己,就在她与祁一桐校庆日相遇那天,她藏不住高兴,发了一条定位微博说自己今天特别幸运遇到了粉了很久的人,看到她幸福自己也很开心。当天晚上小桔梗密聊她问是不是祁一桐回了母校,还隐晦地打听祁一桐是不是自己一个人。
当时苦茶子就觉得这种行为有些不合适,但是因为小桔梗也是眼熟的老人了,就告诉她确实是祁一桐,但多的就不能说了,小桔梗见问不出来也就再没了消息。
现在大伙一摊开来讨论,人人都觉出不对,联系了粒粒,让她注意这个小桔梗,粒粒这才专门去翻了小桔梗的私信,不翻不知道,一翻就翻出事了。
“按你的说法,他连续一年多给你们发消息,你们都没发现吗?”警察指出疑点。
“现在很多人把博主的私信当做树洞,当做备忘录的都有,就是因为知道博主看不过来甚至压根就不看,我从前会定期检查,但是到后来活跃粉丝越来越多,这个工作量太大,逐渐也就疏忽了。”粒粒在电话里诚恳反思。
警察看了粒粒发来的各种证据后,决定谨慎拆除祁一桐带来的奇怪包裹,只让杨暹跟来看了一眼,里面是几只血肉模糊的死老鼠和一堆沾着血的偷拍照片,拍的是谁就不必多说了。
“初步判定是有过激行为的可能,多亏你男朋友赶来的及时”,中年警察擦了擦手,坐回了案前,看着眼前明显哭过的姑娘叹了口气。
“但是他在信息里没有明确说明威胁和恐吓的后果,就是比方说你不怎么怎么他就要怎么怎么之类的话,再加上你没有看到他跟踪的模样,无法确定他是否带了作案工具,也没有真的私闯民宅”,警察顿了顿,有些吞吐,“所以目前只能按治安管理来处理,最多也就是拘留十天……”
“靠!”电话里粒粒叫出来,“什么叫还没有!要等他什么都做了就晚了!你没见他脑子有病吗?他是变态啊!万一把他惹怒了,十天之后出来了更加猖狂怎么办?”
她太嚷嚷,言语里全然是不信任,中年警察敲了敲桌子,严正保证:“我们肯定会在这十天里对他进行教育,看情况后续也会对他观察跟踪,这个你们放心!但是你们最好还是要更换住址和电话,以后也要非常注意个人隐私的问题。”
这些来的路上杨暹就给她打过预防针了,所以祁一桐现在不算意外,只是她可以暂时搬到其他地方去住,但是工作室却不是能说搬就能立刻搬的。
杨暹适时调和,“总之先把人抓到吧。”之后再想其他合法手段制约这个人。
“我们肯定会尽快,抓到人之后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这期间你们注意安全。”
祁一桐点头谢过警察,又向电话连线的苦茶子和粒粒道了谢。
“说起来,你们怎么还搞了个管理小群?”粒粒随口问起苦茶子。
苦茶子一下哽住了。
其实是她那天遇到祁一桐和杨暹之后就在悄咪咪关注他俩,后来杨暹发微博,照片里盖着的衣服正是御弟哥哥之前帮祁一桐带回国的情侣服,再加上杨暹之前回复过评论与祁一桐很早就认识。
几个老粉丝一合计,这回肯定是真的了,只不过林子霄的事情还是让她们长了心眼,不敢对外声张,于是自己拉了个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