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昨夜情到浓时,他在她身上留下的,他方知他太过用力了,刻意压低的声音中透着禁、欲般的沙哑:“孤轻点儿。”
……
第二日一早,十里按盛溦溦的要求,将他跟踪的几位太监的行踪作了详细汇报,除了完成上级分配下来的任务以外,并无任何异常情况。
盛溦溦细细想想,也觉得自己让十里跟踪他们的行为太过草率,现在娄宴正在全力调查此事,这些宫人都处风口浪尖上,比平常更加警觉,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了。
娄宴查案的速度之快,可谓是雷厉风行,那些偷窃的宫人自然也没料到这一步,所以盛溦溦猜那些宫人只来得及将偷窃的东西藏在某处,应该还没有出手。
他们一日不动,盛溦溦就一日查不出来玉碗的下落,除了引蛇出动,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盛溦溦精心布置了一套引蛇出动的计划后,便开始物色合适的买家人选,这个人不仅要能配合她,还要有三寸不烂之舌,足以说服那些想将手中御物出手的宫人;另外这个人还应该在长安城的买卖行业有一定的地位和人脉,让那些宫人足够信服,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出手。
待他们正式交易时,事先埋伏在周围的十里正好可以人赃俱获。
只是物色买家人选的时候,盛溦溦才发现她的人脉圈并不广,以前她虽然宅,但仗着父亲的关系,想要认识她、巴结她的人不在少数,但盛家遭难后,就如同树倒猢狲散,看透人情冷暖竟变成易如反掌的事了。
就在盛溦溦为此事烦恼时,十里给她带来一个人,说是很符合她对买家人选的要求。
盛溦溦觉得那人有些面熟,见她施施然行了个礼,面上始终带着微笑,举手投足间又透着十足生意人的圆滑,装扮上也是尽朝舒服大方上靠,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
香粉阁的老板娘!
“你是香粉阁的老板娘?”
“见过姑娘,仅仅一面之缘,姑娘还能记得我,已是我莫大的福分了。”佟芬芳经营香粉阁二十几年,接触过的人数不胜数,她日常打交道的人也是形形色色、各行各样,不论什么人,只需她稍加关注,便也大致了解对方的家世和脾性,那日见盛溦溦第一眼,她便知道她并非寻常庸脂俗粉,后来又得知来找她的公子竟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还对她宠爱呵护,便是块木头,也能知晓盛溦溦的身份了。
只是太子殿下从未纳娶妃纳妾,所以她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好在进宫前,蓝护卫嘱咐过她,让她唤盛姑娘便可。“姑娘这声老板娘,我实在不敢当,也当不起,如今姑娘才是香粉阁的真正老板娘,而我只是替姑娘打工的柜面掌柜罢了。”
盛溦溦:???
盛溦溦见佟芬芳话不似有假,很是糊涂,便朝十里看去,人是十里带来的,想来其中缘由,十里应该清楚。
“香粉阁原是梁王的产业,佟老板是替梁王经营香粉阁的掌柜,真正的幕后老板一直是梁王。”十里态度一如既往有些吊儿郎当,道:“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帮了梁王一个大忙,梁王为还太子殿下人情,便应允太子殿下可提任何要求,刚巧前两日我将姑娘在物色买主人选一事告诉了殿下,殿下便同梁王要了这间香粉阁,然后又将香粉阁转赠给你,所以如今你才是香粉阁真正的老板娘。”
盛溦溦目瞪口呆了半天,觉得像在做梦,用力掐了自己一下,还真疼!
那日在香粉阁,娄宴开玩笑的一句话,竟然成真了!也不知道他给梁王帮了什么忙,梁王肯拿生意红火的香粉阁来换,自然不是什么小忙,可娄宴竟然为了她,将明明可以留为己用的人情,毫不犹豫地换了,心里说不出的情绪在翻涌,像是感动,更像是自责。
……
盛溦溦对佟老板的确很满意,她原先一直觉得买家这个角色,找个男子充当更适合一些,未料到佟老板往她眼前一站,立马就令买家的形象鲜活了起来,她经营香粉阁二十多年,无论是人脉还是经济基础都不成问题,一张嘴能将活的说成死的、死的说成活的,况且她审势度时、又极尽察言观色之能力,这么好的人选,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既然她已经成了香粉阁的老板娘了,盛溦溦也不扭捏矫情,当即便将自己的计划同十里和佟老板一一说清,嘱咐了佟老板几句,便着人将她送出了宫。
殿内只剩下盛溦溦和十里两个人的时候,盛溦溦问:“你方才说殿下帮了梁王一个大记,是什么忙?”
十里本来并不打算说,但想想她现在也不是外人,便道:“皇后给殿下物色了太子妃人选,其中一个是太傅之女柳云香,可咱殿下如今对你一心一意,自然对这事儿不上心,岂料那柳小姐竟是梁王殿下惦记的人,梁王殿下也不知咱殿下是什么心意,怕殿下界时真的看上了柳小姐,他便没有机会了,特来请求太子殿下将柳小姐淘汰掉,并表示只要咱殿下愿意帮这个忙,梁王拥有的一切任由殿下挑选,绝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