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陆观寒面前,他大手狠狠拍了拍他的肩头,笑得明媚又少年气,“观寒,你总算来了,我可等你好久了,好久没同你比过剑法了,来来来,这次我可不会放过你,这几年没架可以打,可真是闷死我了。”
说着,他出手如电,就要来夺他的剑。
陆观寒也面带笑容,反手捏住他的手,丝毫没有落在下风,他朗声道:“薛湎之,我这次来这里,可不是同你比试的,这几日,伽陵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在一旁系着兔毛斗篷的萧妙音被他们的动静吸引,忍不住望了过去。
湎之应该是这位薛沉,薛小将军的字,看来他和陆师兄关系很好。
她没想到,有点少年老成的陆师兄和他在一起也变得这么意气风发。
看着少女的目光被吸引,陆观泠心里越发不快,下意识捏了捏她的手,萧妙音回神,眼里被灯光照得清澈明亮。
她询问:“陆师妹?”
陆观泠静静地看着她,“萧师姐,不是说要给我兔毛斗篷吗?”
“额……”萧妙音这才回神,连忙从包袱里拿出另外一件斗篷,递给了他,“喏,给你。”
陆观泠不接,反而微微低下了头,身上的冷香拂过萧妙音的脸,雪白的睫毛眨了眨,摆出示弱的姿态来,“师姐,你帮我,我不会穿。”
真是娇气的小毒物。
萧妙音拿他没办法,见他这么顺从又自觉地低下了头,顺势将斗篷给他披上,纤指交错,将垂下的丝带在他脖颈处系上一个蝴蝶结,“好啦,穿好了。”
陆观泠静静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睫毛,上面被细雪凝结出薄薄的霜,颗颗晶莹,像是春天里不经意黏上的柳絮。
他忍不住想,若是轻轻吹一吹不知道会不会化开。
她细细打量着他,笑了起来,顺手揉了一把他脖颈处的绒毛,爱不释手般,“陆师妹真漂亮啊。”
指尖却无意划过喉结的位置,他痒得下意识避让,一瞬不瞬地盯着萧妙音,眼里微沉。
她又得寸进尺了。
萧妙音立刻悻悻地收回了手,本以为小毒物穿起兔毛斗篷来能够软萌一点,反而显得更像是一只高冷的猫了,就更想让人摸一摸。
可是小毒物最讨厌人碰他,她懊恼,自己不该这么没分寸的。
于是,萧妙音下意识放软了声音,“对不起,陆师妹,我以后不乱摸你了。”
少女清脆的声音立刻吸引了薛沉的注意,他望了过来,眼睛一亮,“陆兄,这两位便是阿泠妹妹和妙音妹妹了吧。”
薛沉自来熟地朝着两人打招呼,“两位妹妹好,我叫薛沉,是伽陵的守城将军,同观寒是至交好友,我今年二十三,尚未婚配……”
薛沉目光虽然直白,却坦荡自然,不会让人觉得冒犯,萧妙音便回了句,“薛将军好,我叫萧妙音。”
她又扯了扯身边陆观泠的衣袖,“也是陆师妹的师姐。”
陆观泠打量着他们,并没开口。
狡诈的毒蛇总是能够最敏锐地感知恶意与危险,他忽然抬眼望了一眼城楼,墨色浓稠,却好似笼罩着一层肃杀之气,鸟雀低飞而过,翅膀扇动时,好似薄薄的刀刃振动的声响。
他唇角冷淡地勾了起来。
“好了。”陆观寒深知薛沉是从军营里混着长大的,虽然没什么恶意,但有点收不住话,便一把扼住了他的脖颈,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吧,对了,湎之,这几天真的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咳咳咳!陆观寒你下手轻点,在两个妹妹面前给我点面子。”
薛沉反手给了他一拳,又带着他们大步流星地迈入城门,挥手朝身后示意。
手下的将士立刻领着车夫去喝酒暖身子,顺便将马车牵了进来。
薛沉一边与陆观寒勾肩搭背,一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颇有些吊儿郎当,“说起来,伽陵城好几个月不下雪了,前几天又忽然下起了雪,这样算吗?”
“报!将军——”
一道声音从长街那便传来,骏马在夜色下飞驰,马蹄敲动青砖,声响笃笃,骏马上的士兵飞快下马,躬身道:“将军,嫂夫人她,她昏过去了!”
薛沉眉眼瞬间沉了下来,语气急促,“怎么回事,嫂嫂怎么了!”
士兵被他忽然冷下来的给语气吓了一跳,气都不敢缓一下,一叠声道:“今天夜里,家里的小小姐,英娘,不知怎么忽然丢了,找了一夜都找不到,嫂夫人忧思过度,便一下子昏了过去。”
薛沉立刻夺过缰绳,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飞身上马,狠狠甩鞭子,只留下一句,“观寒,我先走一步,李云,你带他们跟上。”
李云领命,“是。”
随着士兵的话音落下,萧妙音脑子里忽然发出一道沙沙的电流声,“宿主请注意,第二个副本开启。”
第二个副本?
萧妙音连忙试图调动原书的记忆,脑子却忽然一片空白——她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心里空茫茫的,脸色不自觉发白,这怎么回事?
还不待她搞清楚一切,更糟糕的是,小腹忽然传来一阵坠坠的疼痛,像是腹部有个秤砣在下落,接着,一股温暖的血流突然从腿部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