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驰拍了拍身上的褶皱,出了门,想了想,另寻了客房睡了。
白驰心里想着寅初起身,回去换上朝服再上朝,可也不知怎么的,一.夜好眠,一觉睡到天大亮。
醒来的时候,她还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充足的睡眠让她心情大好。本以为谢无忌早就走了,洗漱过后,却听下人说,郡王正等她用早膳。
白驰心情很好的过来了,谢无忌观察她的脸色,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生气。”
白驰:“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谢无忌笑:“从不。”亲自为她布菜,“听下人说昨夜我酒后失态,让你难堪了。实在对不住。”
白驰端碗吃饭,“我倒是无妨,只要你没觉得我毁你清誉就好。”
“怎么会!”谢无忌吃惊道,然后他很快回想到,分别六年后,二人再次见面的场景,他说了那许多刻薄话。
他心里有很多不确定,犹豫着,纠结着,迟疑着,“那次,说了那些话,是因为,我以为你会讨厌我……”
白驰:“所以先下手为强?”
谢无忌:“……”倒也不是。只是这六年,我给你写了无数的信,你一点消息也不回应我。去找你,你也避而不见,我就知道了,你想彻底斩断这段情。那我就先挥刀好了,不破不立!
白驰正了神色:“阿寂,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对我心存幻想。”
“果然……”谢无忌心里没什么起伏的想。
他面上却是一派温和好说话,给她夹了腌制的小菜,“好说好说,你有口福了,管事的说这是今冬刚腌制的第一坛泡菜,才开封,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白驰就着小菜喝粥,果然清香可口,酱香美味,脆咸适中,“嗯,很好吃。”
谢无忌:“你喜欢的话,待会带一坛回去。”又道:“有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自小没有爹娘在身边教育,他祖父母又溺爱,缺乏管教,往后还请你多费心管管他。”
白驰露出犹豫的表情。
谢无忌:“那孩子可怜,从小被人骂有娘生没娘养,才致性格乖戾,暴躁任性。是我对不住他,我的错。但从长远看,若是没人管的住他,将来真成了祸害,贫家也就算了,了不起祸害他爹娘妻儿。可是他生在我们这样权势滔天的人家,真要成了祸害,可就是祸国殃民了。”
白驰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眼神犀利。有那么一瞬间谢无忌甚至从她的眼里看出了杀意。心中惊了一跳,忙补救道:“好在他还小,及时纠正,不会那么糟。”
白驰:“他当初在我肚子里,差点让我难产而死,我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谢无忌:“啊?”他怎么记得,所有人都说她生子生的顺畅无比,半点没受罪?难道是他娘骗了他?
白驰:“算了,我的错。往后你若得空常带有儿去我那,有什么不好我来管。呃,最好避着些人。”
谢无忌喜上眉梢。
白驰:“我就不去国公府了,你也知道的,我受不了你母亲唠叨,头疼。”
谢无忌笑了起来。
目的达到,谢无忌见好就收,不再步步试探。二人用完早膳,一同返回都城。
临分别,谢无忌说:“白驰,你是不是忘了还我什么东西?”
白驰一愣。
谢无忌抬手指了下她的后腰。
诛邪。
白驰不想还。
谢无忌:“虽然你我已冰释前嫌,还有共同的目标——教育好孩子。但一码归一码,你欠我钱这事不能赖账。诛邪,它是我的。”
白驰吃瘪,不情不愿的取下诛邪,扔还给它。
“好好收着,别再叫有儿拿去玩了。等我有钱了,迟早赎回它。”
她掉转马头,人都走远了,又听身后有人唤她,勒住缰绳,见是谢家家仆。
那人将一柄长剑高举过头顶,说:“将军,我家主人说您的东西忘了,让属下送还给你。”
白驰一看,嚯,好刺眼,原来是流光溢彩的婵娟。
这剑不是抵给郎子君了吗?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以谢无忌的本事,想拿回来,也不是难事。
家仆见她迟迟未接剑,又说:“我家主人说了,他送给您的东西就没有到别人手里去的道理,如果您没银子使了,尽管拿去当没关系,这柄婵娟是您的就永远是您的,到不了别人手里。”
白驰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搞不懂阿寂为何非跟她的诛邪过不去,但也承他的这份情了。
她接过剑,说:“请替我谢过你家主人。”
她不知道的是,家仆在她接过剑后,心口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因为主人说了,剑送不出去,他也不用回去了,自裁谢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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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驰回府,先去看了小星儿。铃兰也没问她去哪儿了,同她说,她已经跟厨娘说过了,将军府是留她不得了,等小星儿好了,就让她带着星儿回神谷关。
厨娘也意识到自己错了,她是不指望能留下来了,只希望将军能给星儿个前程,留她在府中继续伺候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