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润润,陛下是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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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润翌日一早醒来,手臂微微酸痛,原是昨晚打陛下打得。
她睁着眼睛呆讷半晌,真傻,干嘛要和陛下较劲儿呢。
陛下想赎罪,用这种方式求她的原谅来。
她手臂都酸了,陛下此刻疼吗?
有时候,她真拿陛下没办法。
强烈的呕吐感再次腾上心口,润润急忙起身,对着渣斗干呕数口。
完了,越来越频繁。
她肯定是真有了,自己感受得到,无需号脉。
菊儿闻声赶过来,道,“娘娘怎了?”
润润吞了几口水,扯谎道:“无事,做个噩梦而已。”
菊儿担忧:“娘娘不要紧吧?”
如今宫里陛下最在意的便是皇贵妃,若皇贵妃出了什么事,陛下还不得把碧霄宫的奴才们全剥一层皮。
润润摇头,径直来到妆镜台边梳妆。
菊儿,“对了,忘记转达娘娘。”
岁岁的家书到了,昨天下午从永安王府送来的,因润润昨晚侍奉陛下,暂时压着没呈上来。
润润死沉沉的容颜蓦然现出一抹亮色,拆开家书来看,里面是数行粗犷的字迹,一看出自男人之手,像是王爷的手笔,开头是“润润贤妹,见字如晤……”
润润一笑。
菊儿,“娘娘笑什么?”
润润道,“我姐姐和王爷越来越恩爱了。”
菊儿疑惑,润润指给她看。
从前岁岁的家书还都是找人代笔的,如今直接让王爷代笔。遥想岁岁在一旁念,王爷不情不愿受使唤的模样,当真令人忍俊不禁。
“王爷倨傲,也就我姐姐能制服他。”润润沾点骄傲。
菊儿道,“京城盛传永安王将再娶,许多媒人踏破了王府门槛,王爷却一概回绝,似有意扶咱们岁岁侧夫人为当家主母。”
岁岁已诞下男丁,于永安王府有大恩。长子王爷定然是重视的,他既不欲落得个嫡长子未生而庶长子先诞的坏名声,扶长子的生母为正妻在情理之中。
润润心想姐姐拿捏男人是有一套的,从通房那会儿王爷就对姐姐抓心挠肝,日日缠着她。
姐姐有上进心,信中说前夜她已吹得王爷枕边风,使王爷点头答应不再另娶,当王妃十拿九稳。
若做了永安王府的女主人,那可彻底脱去奴籍,堂堂正正做人了。
岁岁,也将是上层阶级的人物。
“贤妹静候好消息。”
岁岁心中如是说。
润润抚着王爷那粗犷的字迹,欢喜得差点哭出声来。
太好了,太好了。
姐姐如愿以偿,比什么都更令她高兴。
……将来,她能不能去参加姐姐和王爷的大婚呢?
润润正陷入遐思中,菊儿领过来两个小婢子,看着甚年轻。
菊儿道,“这两个丫头是和家书一块送来的。”
两个小婢子一个叫雪容,一个叫雪慈,叩首,“拜见皇贵妃娘娘,奴婢们原是永安王府岁岁侧夫人身边的人,因侧夫人过于思念娘娘,故而派奴婢们进宫服侍您。”
润润讶然,倒没料到姐姐会给她送人。她惴惴,小心翼翼问菊儿,“陛……陛下同意了吗?”
这皇宫哪能随便添人,虽是姐姐身边的人,也属于外人。
她的一切,得由陛下点头。
菊儿道,“内务局的总管已请示过陛下。”
能带到润润面前的人,自然是陛下同意了的。
润润稍稍放心,收下那两个小丫头。既是姐姐送来的,善待她们,叫她们在内闱伺候。
那两个小婢女实在机灵得很,活泼讨巧,解了润润许多麻烦。
因她们是姐姐送来的人,时常说一些姐姐在王府之事,润润偶尔也和她们道些知心话。
她们拐弯抹角问润润为何不想做皇后,润润想大抵是受了姐姐指使,随意玩笑了两句,“罚跪罚怕了。”
雪柔道,“娘娘如此得盛宠,也会被罚吗?”
润润苦笑,怎么都看她现在风光,若是见了她为宝林和婕妤时有多惨,便不会这般说了。
那时候的她受宫人排挤,连吃口热乎饭都是奢侈。红颜一波又一波,陛下那时候的心尖爱宠还是窦贵妃。
“陛下很凶的,”
她束了根手指在唇边,做个嘘,
浅浅的惆怅,洒落在眼底,
“我……以前怕他。”
“现在呢?”
“现在更怕。”
以前是怕他薄情,现在是怕他深情。
第74章 证明真心
“永安王若想以妾为妻, 除非主动卸去爵位,玉牒除名。”
谢寻章跪地接到陛下口谕的那一刹,心头咯噔了声,浑身血液也跟着逆流。
“臣领旨。”
宫里的大监笑眯眯扶谢寻章起来, 谢寻章心神忐忑, 擦了擦额前冷汗, 缓了缓, “公公,皇兄当真如此吩咐的?”
“王爷方才没听清?”
“不……不, ”
谢寻章踌躇, “只是有点没想到。”
扶妾为妻确实为官宦人家所忌讳,传出去名声难听。起初谢寻章是不敢的, 后来见陛下竟让润润做皇后, 完全抛开出身和阶级,他这才有了以岁岁为正妃的想法, 谁料皇兄又下达这么一道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