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叹了口气,那天之后,他们也没有联系了。
当公园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恐惧再次漫上心头,吞没了她所有的理智。
林听突然很想很想见到温卿辞,很想很想他坚实滚烫的怀抱。她茫然却又坚定地从秋千上下来。
她等不到下班时间再过去了。
她现在,就要见到他。
—
另一边,灯红酒绿的会所内。
温卿辞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指尖捏着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合着,火苗“唰”“唰”的消失又腾起。他的五官精致俊美,吸引了好些个来倒酒的女人视线。
“哎哎哎,妹妹,那位都有家室了,别看了。”宁越戏谑地提醒那个女人,她一低头才发现酒都溢出来了,脸上浮起红晕,慌乱地连声道歉。
温卿辞懒得搭理他,指尖轻点着手机屏幕,看见林听回过来的消息后,不由得唇角上扬。
【我自己过去,很近的,你来接反而还远了。】
“哟,林听这是心疼你啊。”宁越忽然凑过来看了眼,笑道。
温卿辞觑他一眼,很是嚣张地勾了下唇。
巫隗端杯小酌,闻言似笑非笑地哼了声,“你最近商场得意,可要小心了,别情场失意你。”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喧哗,“让我进去找他!”
“温卿辞,我知道你在——”
包间众人神色微变。
紧跟着,经理赶来,连忙解释:“是司氏的小司总,吵着闹着要见温先生,我们的人一开始以为他是来消费的,没拦住。我现在就让人把他压下去。”
“想见我?”
温卿辞倏地轻笑了声,换了条腿搭着,姿态从容:“那就把他带过来,我是好久没见见我这位好弟弟了。”
这?
经理看向巫隗,他挥挥手示意他照做。
半分钟后。
温卿辞示意保镖抬起司清衍的下巴,单手掐着烟,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被压在地上跪着的司清衍,温和地笑了笑:“找我?”
司清衍从出生到现在,头一次以这么屈辱的姿势被压着。可这些天,他手下的公司频频出乱子,他在股东大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司兴文怒斥废物,撤去职务,难道不也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吗?
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尽数成了泡影。没有高管再和他来往,人人避他不及。就连他的母亲也因此受他牵连,在豪门太太的圈子里受尽了嘲讽,气急攻心晕了过去,醒来后每天以泪洗面。
这一切都是温卿辞在背后动的手脚。
司清衍的眼睛被怒火烧得血红,他挣扎着上前质问温卿辞,清隽的形象早已不复存在,“温卿辞,你表面上离开司家,跟你那个母亲一样,摆出副清高的模样,背地里却还不是盯着司氏,这么多年了,还是舍不得离婚?!”
卓聿臣啧了声,温卿辞最恨人骂他母亲的事。
话音刚落,司清衍的身上就挨了一脚,直接将他踹倒在地。
温卿辞漆黑的眸子透着危险的光芒,一张脸是面无表情的可怕,连下颚线都绷得紧紧的。他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地纠正司清衍:“温司两家,联姻多年。你凭什么觉得,这司氏会真正驱逐我,而没有我的份?”
“你以为,你母亲爬上了司兴文的床,生了你这么个野种,就能成为司太太?”
温卿辞牵唇笑出声,“天真。”
偌大的两个家族之间,利益牵扯无数,司兴文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和儿子,而放弃他这个纽带。
不过是忌惮他真的不讲父子情分,留着他和司清衍二人互相牵制罢了。
“当然了,你想要的东西,我偏不让你如愿。”温卿辞指尖轻点,掸了掸烟灰,眼神嘲讽,就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你可别忘了,你们母子俩做的那些事。”
一个,扮柔软故意去他母亲面前炫耀,将其推下楼,害得他母亲流产,从此落下病根。而另一个,顶罪,利用年少无知不是故意,得到了司兴文的宽恕,也躲过了法律的惩罚。
司清衍已经气疯了,不管不顾地怒吼着质问温卿辞:“那林听呢?林听?就因为我喜欢她,你就故意接近她,跟她结婚,故意欺负她来报复我?!”
二十五年。
司清衍整整装了二十五年的乖儿子,好学长,彬彬有礼的司家小公子。
眼下,见到他这副心死崩溃的惨状,温卿辞的的确确爽到了。他扔了烟头,抬脚碾了碾,带着几分力度,直视司清衍:“对啊。”
司清衍咬牙切齿,眼眶猩红,一字一句啐道:“无耻!”
“温卿辞你真够狠的,林听明明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啊?你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她要是知道了,会有多难过你知不知道?!”
宁越忽地轻笑看向温卿辞:“什么时候跟林听离婚啊?都骗一年了,你每天装得多累。”
闻言,惹来司清衍更加歇斯底里的怒吼。
温卿辞往后退了几步,重新倚回沙发里,漫不经心地扬眉,迎着司清衍仇恨的目光轻笑了声:“晚点吧。越晚,不是效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