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先帝强迫入宫就算了,现在还要受新帝的折辱,让她好是心疼。
书桌旁的两位中年男子见妻子流泪,赶忙上前安抚,一个替沈夫人擦拭眼泪,另一个则温柔地拍着夫人的后背。
他们两兄弟就是男姓沈氏这代直系,他们共娶一妻也就是沈夫人,三人诞下二子一女,长子便是沈望抒。
“听宫里传来的消息,最近陛下对望抒没了以前的那个劲儿,似乎是有了新宠。”
沈谈摸了摸下巴上刚蓄不久的胡须,试图安抚自己的夫人,不过显然效果不佳,沈夫人更担心了。
“可是只要陛下没有彻底断了对望抒的非分之想,望抒就不可能同意望抒出宫的,而且陛下有了新宠,望抒肯定会被宫里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欺负的。”
沈谚x叹了口气,其实想说他们的儿子是沈家子,不是柔弱靠妻的那种,但想到妻子来自女姓氏族,天生就对男子比较有保护欲,他就不好说出口了。
他负手在书房里转了几圈,忽地脑中灵光一闪,“大哥,爱妻,我有个法子……”
……
虽是白日里,但燕国最大的青楼千红万艳依旧宾客盈门,纸醉金迷的高楼里,丝竹乱耳,声色绵绵。
小厮推开千红万艳的顶楼房门,向那立在窗口的红色身影唤了一声。
“顾公子,楼主有事请您商议。”
“知道了。”
一声轻笑,带着若有若无的撩人意味,仅仅是三个字就叫人骨头都酥了一半。
那立在窗边的男子转首,露出了一张堪称“人形春•药”的脸。
那带着胡族的血统的脸上映着外头的天光,从上往下看,先是那野性肆意的剑眉,然后是一双深邃的棕色眼眸,带着浓浓的情意,妩媚又英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长了虞美人花瓣似的红唇,瞧着便让人想吻上去,但又因太过艳丽逼人而生了几分疏离。
……
红衣男子推开楼主的房门,里面却不是楼主而是另外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男人,他一身华服气质凛然,显然非富即贵。
而沈谚见到这传闻中的人,眸中闪过浓浓的惊艳之色,心瞬间放下了不少。
“早闻暗中传言千红万艳的接班男花魁顾西凛美艳无双,如今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顾西凛唇角微勾,丝毫没有因为男人的话而有特别的反应,只道:“不知先生找我何事?”
能出现在这里,必定是楼主允了的,顾西凛便开门见山。
“我要你帮我勾引一个女人,价格是一万两白银。”
沈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找他的目的。
“勾引女人?”
红衣男花魁走近沈谚几步,眸中满是疑惑,仿佛在说这种无趣又丝毫没有挑战性的事情也值得请他出手?
看出了男花魁眼中的疑惑,沈谚竖起一根手指,郑重道:“这个女人可不一般,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
听到这个数字,红衣男子的眼中终于生出了一丝兴味,两人对视三秒后,那魅惑至极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成交。”
话音落下,命运的齿轮便开始转动。
沈家想出的办法就是找一个绝美的男人把新帝勾到手,让她完全失去对自己儿子的关注,这样他们还有机会把儿子弄出宫。
千红万艳的下一任男花魁顾西凛便是最好的人选,传言中他绮容艳骨,绝色无双,见过之人无不惊艳万分,由他来勾引陛下最为合适。
搞定了第一步,那么就要进行第二步,如何让两人见面。
把顾西凛弄进宫去,他沈家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让陛下主动出宫……
几日后的月欢节,正是最好的日子。
……
陆溪乔自是不知有人已经开始算计他,刚把下午送来的奏折批阅完的她正支在桌案上琢磨如何攻略沈望抒。
她拿着玉笔在宣纸上无意识地戳弄,唔,今晚差不多该去“骚扰强迫”一下沈望抒了。
正当她准备深入思考,身边脚步声打断了她。
陆溪乔转首抬眸,是送完了翡翠镯子的叶思枕,“如何,贤卿可还喜欢?”
贤卿……
叶思枕一愣,注意到陛下口中的称呼,下落的眸光又无意看清了纸上凌乱的字迹,心忽地拧了起来。
贤太卿的名讳这宫中谁人不知?陛下到底还是在意他的。
原本准备好的回话到了唇边,忽地换了一句:“贤太卿只看了一眼便关上了盒子,而且……”
少年话中犹豫,显然是有难言之语。
“而且什么?”
陆溪乔听这句来了兴致,她正巧想寻个由头去逗逗沈望抒呢。
“而且……”
柔弱的少年伸出了一小截皓腕,那莹润的玉镯展露在女帝的面前。
“陛下亲自为小奴套上的玉镯,小奴不敢私自摘下,给贤太卿送镯子的时候又恰巧被太卿瞧见了。”
少年的声音越发轻了,长而直的睫毛低垂,自有一种清冷感扑面而来。
眼前的少年眼眸低垂,声音轻小,最妙的地方还是他没有明显地挤兑沈望抒,而是采用叙述的方式,无形间便叫人觉得:他有委屈但他不说。
陆溪乔心中暗啧,但还是配合地接话道:“所以他斥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