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拉住一位和自己关系还算要好的女生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在背后议论自己。那女生没答话,面露难色。
僵持了一会,她才问道:“你周一上午是去医院了吗?”
“怎么了?”周蕊没有直接回答,她不明白自己去医院有什么问题,又和自己刚刚问的问题有什么关联。
“那,那天送你来学校的是谁啊?”
“是……是我的一个叔叔。”周蕊越听越迷糊,但这时上课铃响了,她也只能任女孩从她面前跑回教室里坐好,自己也赶紧跟上回去。直到坐在座位上的时候周蕊还云里雾里地,想着下课一定要找她再问问清楚。
这节课是班主任的课。一般来说班主任的课上氛围都比较严肃,学生也不敢轻易造次。周蕊正听课记着笔记,旁边突然扔过来一张小纸条,掉到了周蕊的本子上。
周蕊抬起头,先小心地看了下讲台上的老师,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把头侧向扔出纸条的人。见那人伸出手往旁边一个人的方向指了指,她了然地点点头,准备帮忙把纸条传过去。
“周蕊,你来重复一下我刚才说了什么?”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周蕊身体一震,不小心把手上的纸条掉到了过道的地上。她心中暗叫倒霉,羞愧地低下了头。
高跟鞋的声音慢慢向自己的方向走近。周蕊知道老师要来抓自己这个典型,默默站起身,依旧是低着头。
随着起立的动作,她的视线范围一下子扩大,她能看到老师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纸条搁在了她的手里,然后让她去后面站着听课。
周蕊实在觉得委屈,但又不能在课堂上为自己申冤,以免耽误同学们的上课时间。她只能收拾书本往班级后面走去。手上的纸条像烫手山芋,但又不能当着老师的面顶风作案再传出去,她只能把纸条捏在手心,慢腾腾地挪到后面。
靠在班级后面的黑板上,她有些忧心忡忡地胡思乱想起来。倘若老师因为这个给奶奶打了电话告状可怎么办?她受不了那个小老太太失望的眼神。
正考虑着,周蕊看到有人频频从前面往后看。趁着老师回身写板书的功夫,周蕊指了指自己,眼睛里带了点疑问。
那人有些急切地点了点头,也指了指周蕊,眼中带了点祈求,视线落在周蕊拿着纸条的手上。周蕊以为她是想让自己别打开看,自然点头应允下来。
同学之间帮忙传小纸条的不少,大家都有最基本的默契和礼貌,传纸条的时候不会有人打开偷看。
但奇怪的是,即便周蕊答应地好好的,也没有私自拆开纸条的动作,那人还是频繁地回头确认着什么。周蕊内心有疑,总觉得哪里不对。思量再三,她还是打开了那张纸条瞟了一眼。
那是从皱巴巴的草稿纸上扯下来的一角,字体扭曲难分辨。但在看清纸条上的那一行字后,周蕊脸上一瞬间血色全无。
“你说,周蕊是不是怀孕了。”
……什么?
周蕊看清了,却实在没有看懂。
是这个学校还有第二个周蕊吗?或者说,这又是哪本小说的主角?
总不可能是在说她吧。
班主任在讲台上讲课的声音在这种时候几乎变成了噪音,砸进她的耳朵里变成轰轰的耳鸣声。她很想立刻走到写纸条的那个人面前,质问她这写的是谁,写的又是什么意思。但她岌岌可危的理智还是叫住了她,让她勉强压住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等待着下课。
她几乎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教室前面的表盘,眼睁睁看着分针秒针转动,从距离下课十分钟变成了一分钟,半分钟,直到下课铃响起。
铃声从喇叭中播出来的那一瞬间,她腿上的肌肉条件反射一样地动了起来,身体也跟着前倾过去,但脚却因为老师还没说下课而牢牢粘在原地,以至于外人看起来她像是无端地抽搐了一下。
被压堂的每一秒钟对她来说都是煎熬,也像落雪一样一点一点把周蕊的耐性掩埋殆尽。在老师宣布下课,抱着教具走出教室的一瞬间,周蕊就立刻冲了上去,拽住了趁机想要逃跑的那人的袖子,大声吼道:“你给我说清楚!”
“我要去上厕所,你松开我。”原本准备冲出教室的一部分人也停了下来,在两人身边围观起来。周蕊并不听她的借口,怒气横生之下只想揪住对方问个明白。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松手,下节课下课我还来找你。”
“对不起,我随便写的,你放过我吧。”那人开始软化下来,双手在周蕊的钳制下艰难地在胸前的位置合十。
可这不是真的,周蕊知道。在她还没看到内容的时候,这张纸条明明从几个人的手里经过才到她的手上。这样跋山涉水的传递怎么可能只为了随便写的一句话。
“你贱不贱啊?”眼见着从她口中问不出什么,周蕊耐性全失,直接骂出了口。对方显然被骂得懵了一下,回过神后就立马嚷嚷出来:“你还有脸骂别人贱啊?!”
趁周蕊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她就接着开口了: